看到门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换上了一袭黑色净版连衣裙显得肤色愈发白的安小小,李世信眨了眨眼睛。 “呦,今天怎么这么自觉?” 面对李世信的嘲讽,安小小因早起而微微无神的大眼睛眯了起来,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之后抬起了下巴。 o(′^`)o:“虽然我安小小我现在没什么出息,不能以业艺将信门之道发扬光大,但是天地君亲师,敬重师门这一点我安小小心里还是有的!老师,我安小小也是有底线的好吧?” 看着自己这个逆徒一脸傲娇的样子,李世信咧嘴一笑。 “你的底线难道不是不把饭菜都吃光坚决不下桌?” ():“那是第二条啦,额嘿嘿。” 好吧。 不管怎么说,看到安小小牺牲了宝贵的赖床时间,难得的起了个大早,李世信心里还是挺欣慰的。 虽然反射弧慢了点,自律性低了点,没心没肺了点,偏偏胸围还小了点……但至少还有优点。 不是不能拯救。 蹑手蹑脚的跟安小小洗漱一番,看着安小小将一头长发规规矩矩的打成马尾扎起,未施粉黛的小脸显得干净肃穆,李世信这才点了点头,出了门。 昌平区的墓园是京城比较古早的公墓,随着近些年城市扩建和新墓园规划,已经不再是逝者首选。 因为时间的关系,这一次李世信倒是没有选择坐公交,而是和安小小直接拦了台出租车直奔墓地而去。 约莫走了四十多分钟的时间,师徒二人终于到了目的地。 和靖安那种公园式的墓地不一样,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这座名为常安人民公墓,占地颇为广袤的墓园,显得有些破落。 这么说也不准确,比较新的墓区还保持着比较好的环境,但是老墓区已经破百了下去。 相比于靖安墓园的鸟语花香,在七点多的清晨之中,师徒二人所在的老墓园区显得有些凄凉; 四周的水沟里早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临近大门的山坡上,有很多墓碑已经倾倒了下去。在这个季节里它们身上长满了墨绿色的青苔,像极了一个个因瘟疫而死的尸体。更远的地方,一些墓碑已经彻底的风化碎裂,吃多了糖的顽童牙齿般残缺污秽——已然看不到上面的字迹。 山坡顶两三颗光秃遮不了日光的老树下,几只早起觅食的野猫发出阵阵的呜咽。 看到这般景象,安小小不禁打了个牙颤,怯生生的抱住了李世信的胳膊。 “老师,师公就……葬在这里?” 将墓地扫了一遍,李世信淡淡的点了点头。 “对。” “师父,好荒凉的样子……您上次来时什么时候?” 面对安小小的询问,李世信脑海中原身的一些片段一闪而过; 夜色之中,一个脸上满是淤青的中年男人紧紧的握着他的双手。男人的呼吸急促,一条大腿不断的抽搐着。 “世信啊,别在这儿了。” “咳咳……你是想让我死也闭不上眼睛么?” “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都是假的,好好活着才是真的。五十年,五十年内别回来。世信,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要求!” 就在李世信脑海中回荡着男人生命尽头的嘱咐之时,安小小的一声轻呼将李世信从原身的回忆中拽了回来。 “老师,老师?” “哦。”李世信收回了心神,“怎么了?” “好多的墓碑都已经碎了,你好几十年没来了,还能找得到吗?” 面对安小小的问题,李世信笑着摆了摆手,带着安小小直奔保安处而去。 听到有动静,墓园保安处一个端着搪瓷的中年人没等到师徒二人走到近前,便率先从保安处的小屋钻了出来,看到站在老墓园区前的李世信二人,高喊了一声。 “什么事儿?” 李世信微微一笑,迎上了前去:“劳烦,我们过来给先人敛骨。” 听到有人想要敛骨,保安见惯不怪的将手中的筷子插到了搪瓷盆里。 “这边挺多的墓都时间长没人扫了,且不太好找。也不是说你们这些家属,这么多年都干嘛去了?” 嘟囔了一句,保安回身拿出了一个看起来颇有年头的登记簿:“叫什么名儿啊,哪年葬进来的啊?” “不用麻烦了。”李世信摆了摆手,抬手一指山坡上那唯一一颗还算得上茂密的大树。 “那在那颗树下,当初我自己埋的。” 听到李世信所言,保安拧起了眉头。 “嘿,可这稀奇了。蹭吃蹭喝的见的多了,蹭墓地的我活了这么长时间,还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