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我在南京出生,我父亲是当时那个金陵大学的汉学教授。我出生的时候,他已过不惑之年,老来得女,他高兴的很。在诗词里翻找了整整十日,才给我定下了名字。” “就是那个明朝的诗人,写的那个什么含和.......” 说到过往,老人的记忆不够用了。 “含和适胜韵,茹美贵清凉?” 一旁,刘峰孙子想了想,试探着道。 “对对,就是这个诗。含和适胜韵,茹美贵清凉......” 老人高兴的拍了拍拐棍,将那首已经忘记了的诗讷讷的重复了一遍。 “这首诗说的是竹菌,他将自己喻为竹子,希望我就是那竹子下面生长出来的白菌,在他的正直之下,冰清玉洁的成长......” 说到自己的本名,老人浑浊的目光有些复杂。 “多好的名字啊......名字要是能定一个人的命,得有多好。” 自嘲般的摇了摇头,赵阿妹望向了李世信。 “这几天,劳烦你喽。我看得出来,你为难得很。将那个盒盒搬过来,咱们开始吧。” 迎着老人决然的目光,李世信点了点头。 第1237章 殇 感觉到老人似乎对公开自己的往事有着很深的抵触,李世信并未让摄制团队大张旗鼓的进院。 而是让摄像架设了机器之后,将机位镜头固定在赵阿妹身上后,便让所有人撤出了屋子。 就连刘峰孙子,也在他的示意为二人关好了房门,退回了院子里。 担心正面打光会让老人紧张,李世信没让架设。 幽暗的屋子里,就只有窗口的阳光,为老人身上添了一丝暖色。 对于这样的环境,老人身上的不安,似乎淡却了一些。 作为自己的板凳,李世信冲着赵阿妹淡淡一笑。 “阿嬷,我们可以开始了。” “刚才我说到哪儿了?” 盯着面前的摄像机,老人明显还有几分紧张。 将小板凳往前凑了凑,李世信抓住了老人如枯枝般的手掌。 “说到你的名字。阿嬷,你小时候,家里是什么样的?” 在李世信的引导下,老人冥思苦想了好一会,才怅惘的抬起了头。 “记不大清了,我就记得那个时候我父亲是教授,家境应该还是不错的。家里的房子不大,好像有个小院子。我有两个哥哥,是家里最小的那一个,他们都很宠我。” 回忆起童年的丝缕,老人开心的笑了。 “我记得我二哥比我大七岁,小时候闯了什么祸事,他担心父亲责罚我,总忘自己身上拦。有一次我为了抓蛐蛐,把父亲书房的窗子戳烂了,当时我害怕极了。父亲回来之后问起,我就说是我二哥弄的。结果我父亲用戒尺把二哥的屁股都打出血喽,他疼的直叫,愣是没说是我干的。还有一次......那一次,那一次.......哎呦,太久了,太久了......” 九十多岁的记性,李世信无法要求太多。 见老人懊恼的拍着额头,他连忙道:“阿嬷,你说你父亲是金陵大学的教授,那你上过学吗?” 跟随者李世信的节奏,老人又苦想了一会,肯定的点了点头。 “上过,启蒙是父亲找的一个女德班。那里的先生好严厉,不过我忘记她是什么样子喽。就记得那个时候不喜欢在她家里呆,放了课就往家里头跑。后来上小学就好一些。不过我上的都是女校,我父亲是个老学究,是坚决反对男女混学学堂的。” “到后来中学也是金陵女大的附中,也是我父亲的安排。” 说到这儿,老人开怀的笑了。 “他本人想要叫我做一个旧女性,但是我母亲却是向往新女性和自由的。中学后几年的时候,我父亲要求我放学后二十分钟必须回到家里,不许和同学一起玩耍。我母亲和我二哥,总是为我打掩护。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在一次学生游行里认识了亭青......” 喔? 听到老人口中一个略带亲昵的称呼,李世信来了兴致。 “亭青是?” 却不想,面对李世信的追问,老人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好一会之后,她才摆着手,示意自己忘了。 李世信非常确定,这一次老人并不是真的忘记,但是他仍然没有继续追问。 而是想了想,问道:“那个时候你多大?” “十二三岁的样子吧,具体记不得清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