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点点黑色的幻影。 军阀呼出一口气,一团轻薄的白雾瞬间在唇齿间化开。夜里已经有些冷了,微凉的露水压在他的睫毛上,使得眼神便更加深邃如海。 军阀站定在那,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少年,向来坚定的语气却在刹那间染上了一丝迟疑。我明天就要走了。 名伶缓缓向前,他的身体在宽大的白衫里显得单薄而摇曳。他走近面前的人,神情有些激动地拔高语调。为什么,您就不能不去吗? 军阀像带着一丝安慰似的,将手轻轻覆在名伶娇小的肩上。但他似乎也知道安慰是没有用的,却还是自欺欺人地说。家国天下 只不过还未说完就被对方略有些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在印象里,面前的这个小人永远是温和的、顺从的,却在此时此刻有些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你明知道那是万劫不复的地狱,那是他们在故意陷害你啊!那边的情况我听很多人讲过,您去了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军阀退了半步,他眼底的那点温柔也散去了。这是我的宿命。 宿命宿命!名伶缓缓地嚼着这几个字,有些步履不稳,散发出一种且歌且哭的悲怆,然后两步上前,一巴掌就扇在了对方脸上。他有些癫狂地揪住了对方的衣领,眼眶泛红地怒吼道。那你带我去啊!你带我去啊!说好要和我一生一世,那现在又算什么?你当我是什么?你当我是什么?! 军阀攥住了他的纤细的手腕,原想将对方扣进怀里,但是却下意识地推开了,他下手的力度有些重,对方踉跄一下,双膝重重地磕在了地面上。 谭征泽顿时出戏了。 他出戏的原因不是因为状态,而且他刚才下手的力度也的确不是很重,但对方没有站稳跪倒在地确实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剧本里没这么写,他本意也不是如此。最怕的就是,对方因为突发情况而演不下去,这段戏就准砸。 导演团开始互相交换目光,台下的观众也都屏息静气地瞪大了眼睛。 虽说如此,谭征泽还是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几乎以满分完成了自己最后一句台词。 军阀看着跪倒在地的人,对方的脸深深地埋着,完全没有力气抬起来,全身颤抖着。他似乎有些自责地伸出手,却又停留在了半空中。他的表情是复杂的,他不能上前去将那个人扶起来。 名伶正在此刻抬起头来,他的身体颤抖着,好像晚风里摇曳的柳枝。然后,一滴浑圆的眼泪流出浓妆的眼,从他苍白的脸颊上滚落下来。那双含着泪的眼睛与对方对上视线,睫毛扑簌簌地抖动。 谭征泽愣住了。 军阀也愣住了。 军阀狠狠地拧了拧眉头,甩动长披风,转过身低声道。我已经决定了。 军阀逐渐走远,身后传来了微弱的抽泣声。 这一段表演完成。 谭征泽正想上前扶人一把,吴斯霖已经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刚那猝不及防地一摔实在是跪得太狠。再加上他整个人都很单薄,此时就更有一种病弱的美感。 谭征泽上前,刚想开口。 没想到吴斯霖有些入戏太深,看着谭征泽的眼睛什么也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就像是梦魇一样,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就是清醒不了。 他的眼睛微微睁着,眼泪不断地掉下来。睫毛簌簌抖着,眼睛是晶亮的,皮肤是苍白的,唇角是嫣红的,落在谭征泽眼里的这一刻,就很像是个什么糯米制成的糕点。 看见谭征泽过来了,吴斯霖下意识地轻推了他一把。你要是走,就别回来了! 三组表演早就结束了,因此台下观众能很清晰地听到这一句,此时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这么一来,吴斯霖再怎么闹脾气,都好像是戏中之人。 吴综原倒是对此非常满意,自己的被迫营业竟然还有意外之喜,于是划了个休止符。请演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听见这句话之后,吴斯霖的情绪才慢慢止住了。他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想了很久才低低地开口,还伴随着一点抽泣的颤音。饿饿了。 坐在他旁边的谭征泽忍不住哼笑一声。 吴斯霖这个人,他略有耳闻,外界一直传他是个自命不凡、逮谁怼谁的头号难搞人物。如今看来好像也没有传闻那么夸张,颜值演技都在线,性格好像也没有那么那么的差。 吴斯霖静静地缓了一会,等着所有组别都结束,然后慢条斯理地摸出零食吃了起来。谭征泽这才发现小小的升降桌大大的玄机,于是从里面摸出一块糖来,塞进兜里。 导演团对此见惯不怪,观众们也暗自发笑起来。 吴斯霖的表演堪称满分,现在又在这小嘴叭叭地吃零食,反差萌实在戳人。 所有组别结束,内场观众也进入紧张的计票环节。 所有的嘉宾都回到了座位上,按动按钮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