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魈周身的功德金光被蚕食得越来越薄弱,她发出惊恐的尖叫:“杀了他们,快去杀了他们!” 惊鹊岭的妖魔身不由己地为她所召,涌往神殿后方那一座地牢,发起疯狂的进攻。地面被踏裂,坍塌,地底的阵盘显露于天光之下。 六尾妖狐双瞳血红,用力甩了甩脑袋,它亦快要抵抗不住山魈的命令了。在被迫调转过头,朝着白拂音攻去之时,它凭着最后一丝清醒的理智,将狐尾环住阵盘,自爆内丹。 赤红的狐火从它的身躯上燃烧起来,结成一面火墙,将四面八方涌来的妖魔挡了一挡。 白拂音在狐妖自焚的狐火之下喘了一口气,她身上的衣裙已经被鲜血染透,看不出原本的底色了,体内的灵力也几乎耗尽。 她回头看了一眼阵盘中心的人,忽然觉得眼下的情景有些荒谬,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为了守住她这么拼命,为什么呢,沈丹熹,为什么我对你…… 白拂音倏地回过头,重新看向狐火,一道剑气将狐火劈开一个缺口,缺口之外走进一个人来。 “殷无觅。”白拂音迎上前,戒备地打量他,他身上的雷击伤痕很是吓人,伤得不轻,却原来还没死。 殷无觅的视线越过她,看向后方的阵盘,说道:“停下来。” 沈丹熹抬眸看他一眼,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整个阵盘的刻线都掌握在她的手中,罪业黑气从周围被缚在柱上的孩子身上,重新流淌入阵中,从何处来,回何处去。 白拂音挡在殷无觅身前,审视着他的眼神,确认他的眸光是清醒的,可显然,他依然选择站在山魈那一边。 “殷无觅,你还真是被山魈迷惑得不轻。”白拂音轻蔑道,她并不在意他为何会对那个山魈那般迷恋,从看见她的神像开始,就像是失去了自我。 正好,就在这里杀了他好了。 白拂音抬手,白练如虹,朝着殷无觅脸面袭去,殷无觅抬剑抵挡,白练与剑刃相撞,击出金石之音。 两人的身影转瞬没入狐火之中。 沈丹熹坐在阵盘上,维持着法阵的逆转,她虽然成功改了阵,但以她现下金丹期的修为,单单只是维持住这一座阵法,便已需要耗费全力,根本顾不上外面的争斗。 罪业从孩子们身上流逝,他们内心的悲泣渐渐弱了下来,有些已经恢复了神智。 沈丹熹重新收敛心神,沉入法阵中,催动法阵,加快罪业回归的速度。随着回归的黑气,她隐约能瞧见山魈那一端的情景。 现在的山魈娘娘再也不是神龛上那一尊洁白无垢的神像了,她浑身罪业缠身,功德金光不在,天怒之雷一下击裂了神龛,她从神龛上跌落下去,堕入尘土。 紫色的天雷又一下击打在她身上,电弧瞬间撕裂她的皮肉。头顶雷鸣声轰然,有一道雷柱落下,直接击入她眉心灵台。 沈丹熹心想,她应该活不成了。 可就在这时,她的眉心浮出一层薄光,护住了她。 山魈的瞳孔已然涣散,神情变得恍惚,已到了强弩之末。沈丹熹见她嘴唇动了动,不知在与何人对话。 她不甘地说道:“是你说可以助我,可以……可以保我稳妥……飞升……快些见到他……” “罪业深重,清洗不白……”山魈一边咳血,一边痴痴地笑起来,“是你教授了我这个法子,岂不更加罪业深重,你凭什么还能坐在神君之位……” “神君,神君……”山魈蜷缩在薄光之中,雷电的威力几乎将她包裹,喃喃道,“我想见他,他说过我们能再见的,我想见他……” “缘,我与他当真有缘么……”山魈安静了一会儿,不知道对方和她说了什么,她嘴角淌血,眼角亦流下泪来,眸中却闪动出欣喜的光,指尖颤抖着落在小腹上,“我和他……我们原来有这样的缘……” 她闭上眼睛,应道,“好,我愿意奉上我的身躯。” 话音落后,山魈的魂开始从身躯里脱出,周身的罪业黑气亦随之缠到她的魂魄上,从身躯上剥离得干干净净,天罚的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