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地死在这所谓的魇梦里。 沈丹熹,沈丹熹,微微…… “漆饮光,阿琢,阿琢……” 沈丹熹抬手探他的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在这种情况下,漆饮光自愈的希望看上去几乎微乎其微,那么就只能在他死在魇梦里前,强行破开这个魇梦。 她没有时间去一个一个地寻找隐藏在昆仑的魇虫了,光是在天墉城中时,行刑台下围观的那么多人,就不知有多少只魇虫潜伏在其中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短时间内直接颠覆这个魇梦中的“昆仑”? “漆饮光,你不能死在魇梦里,你听见了吗!”沈丹熹一边思索,仍不放弃地一边施展着治疗之术,即便她知道这已没什么用。 但令她惊喜的是,怀里的人终于给了她反应。 漆饮光体内的妖骨发起热来,赤金色的妖力从妖骨中流淌出,一丝一缕的流入经脉血肉,他伤口上捂也捂不住的血终于停住了,背脊上割裂开的狰狞伤口开始缓慢愈合。 他的呼吸声渐渐重起来,鼻息如火一样扫在她的颈侧,沈丹熹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慌忙托起他的脸查看,“漆饮光?” 漆饮光的睫毛动了动,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沈丹熹悬着的心稍微落下,“你醒来就好,我不会让你疼太久,我会很快破开这个梦的。” 漆饮光将脸埋在她的手心里,嗓音微弱,“要如何才能破开这个梦?” 这个时候,清川水泽上的弥漫的雾气忽然开始消散,看来他们已经被发现了。 不过沈丹熹本来也没打算躲藏太久,她进入漆饮光灵台,本就是为破梦而来,不可能一直躲避。 现下漆饮光脱离了那种濒死的危险,她便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杀光编织魇梦的所有魇虫,它们可能躲藏在任何一样人事物之上,要一个一个地找,实在有些麻烦。”沈丹熹说着,抬起头来,从早已稀薄的雾气外,能看到围拢过来的众人。 “沈瑱”也在。 没想到,“殷无觅”也在。 二十四枚玉简从她身上悬浮而出,飞射出去,远处很快便闪动起瞬发的法阵光芒。 沈丹熹低下眼睫,眸中有奇异的光芒微闪,想到了一法,勾唇笑道:“昆仑君在,那么,在你的这个魇梦里,昆仑印必然也在他身上,阿琢,你倒是又给了我一个弑父的机会。” 漆饮光的意识并未彻底从魇梦中觉醒,他现在还处于当下的“漆饮光”所具备的认知里,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后面的记忆已隐隐约约在他脑中苏醒。 他想起一些画面,昆仑君被玉简结成的杀阵一重重压下,他当时声嘶力竭地喊过一句话,心惊胆战地害怕沈丹熹会背上弑父之罪。 他在灵网上挣扎,差点把小山雀的翅膀折断。 那个时候,沈瑱似乎是自戕了。 沈丹熹拿定主意,也不再磨蹭,从树上站起来,视线锁定在“沈瑱”身上。 漆饮光的伤在自身妖力的流转下,好了许多,随着她一同站起身来,笑道:“好,既是梦,那便痛痛快快地再杀一回。” 东海,蓬莱仙岛。 煊烺又一次从深海无功而返时,暴怒地险些拆了整座蓬莱岛,幸而玄圃山主及时唤住他,喊道:“煊烺,漆少主的伤在愈合了,他的妖骨还没有被废!” 蓬莱岛上的凤凰火倏地一敛,当空砸入宫殿内,煊烺衣袂上还漂浮着未散的赤火,大步踏入内殿,抬手撩开珠帘时,身上的火气将珠帘烧断,珍珠叮叮当当地滚落一地。 殿内软榻上,漆饮光身上早已黯淡下去的妖力重新焕发,遍布在身上的刀口的确都在愈合。 “好,好,好……”煊烺连道了三声好,绷紧的肢体才蓦地松懈下来,这个时候频繁来回于深海、妖力快要耗竭的疲累才从骨头缝里钻出来,让他踉跄了两步,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半晌后,没好气地叹息一声,“这臭小子,早知他会如此令我伤神,当初就不该孵化他出来。” 玄圃山主站在一旁,嘴唇动了动,跟着应和道:“可不是嘛。” 要知道,漆饮光妖骨离身时,他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毕竟他们的神女殿下,神识还在他的灵台里。 煊烺抬起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玄圃山主才蓦然回过神来,讪讪地闭上嘴。 魇梦之中,沈丹熹的杀阵彻底地绞杀了昆仑君,昆仑印要择新主,这个时候,熹微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