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猛地看到长公主府的马车驶近, 当下眯了眯眼。 长公主驾到, 很快温家人就出来相迎。 温三老爷被逮个正着, 不甘不愿地站在一边, 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等到谢姝下马车时,他不由得嘀咕了一句,“还是这真的外甥女长得好看, 先前那个也太丑了。” 谢姝闻言,眼神睨了过去。只这一眼她就看到温三老爷藏在袖子里的春宫图, 不由得涌起一阵厌恶。 这时温三老爷似是想起什么事, 指着她, “我想起来了,是你, 你原是那什么谢谏议郎的女儿。就是你!你上回是不是坏了我的事……” “你说什么?”长公主怒问。 ……讹我!” “闭嘴!”一位年长的男子喝斥道。“你这个混账,你怎么和月城公主说话的?你平日里混也就罢了,当着两位殿下的面也敢胡言乱语。来人哪,赶紧把这个混账给我关起来!” 这年长之人,正是鲁国公。 鲁国公年纪虽大,身板却直,丝毫没有一丝佝偻之相。看其长相五官,料想年轻时也是一位英俊的男子。 哪怕是这个岁数,他看上去也是威严无比,可温三老爷一点也不怕他,甚至还满脸的不服之色。 他气极,却无奈。 “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把他拉下去!” 温三老爷一听这话,撒腿就跑,但却不是往府里跑,而是直接往外面跑。抓他的人追都追不上,眼睁睁看着他一溜烟跑远。 “这个混账东西,让两位殿下见笑了。” “无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长公主这话一出,温家人面面相觑。 她看向谢姝,谢姝便把那日自己救下姜瑜的事说了一遍。 “当日我实属无心,谁能想到坏了他的事。但便是现在说起来,我也不悔。若不是我歪打正着,姜瑜不仅不能为其父申冤,说不定早已连命都没了。” “你做得对。”长公主睨着温家人。“温国公,事情你都知道了,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吧。” 鲁国公连说自己明白,将她们往府里请。 长公主和谢姝都是女眷,一应招待之事自然都是温夫人作陪。温夫人轻言细语,处处周到妥帖。 府内无论景致还是下人,皆是宁静祥和之貌。所行之处无一不是雅致用心,所见之人全都是面色红润气色不错。 仅从这两点看,便知鲁国公府的内宅风气如何。 进到正厅,长公主上座,谢姝坐在她身边。 府里的人一一上前给她们请安,从温家的几位夫人开始,再到温家的小辈们。所有人都礼数周全,规矩上挑不上任何错来。可能温家这么多年来,也就出了温三老爷一个异类,仿佛是一碗好汤里的老鼠屎。 温家人请过安后,谢姝起身给鲁国公行礼。 先君后臣,这是自古以来的惯例。她先是是君,受着众人的礼。君臣之礼过后,方才是家礼民。鲁国公是她的外祖父,她身为外孙女自然要有做晚辈的礼节。 鲁国公许是平日里并不亲近小辈的缘故,仅是平常地说了一句,“这些你受委屈了,如今你已认祖归宗,你母亲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话。 “外祖父,我能不能去我娘以前的院子看一看?” 谢姝这要求合情合理,也缓解了此时气氛的不好不坏。如此一来,温夫人陪谢姝去温容生前的院子,而鲁国公则陪长公主说话。 一路行去,温夫人沿途说起温容以前的一些事。尤其是说到她们姑嫂感情时,那样的真情流露丝毫作不了假。 当看到温容以前住的芙蓉院时,谢姝更相信她说的话。 尽管多年未住人,院子里的花草依旧茂盛,墙角那棵芙蓉花更是枝繁叶茂。推门进屋,家具窗台皆无尘,桌上美人瓶中还插着新采的鲜花,仿佛是主人一直都在一般。 “我嫁进国公府时,你母亲还未出嫁。她最是性情温婉,与我脾气相投。我知道她喜花草,自她出嫁后便年年在院子里种一些,就盼着她回娘家时能住得舒心。谁知她就那么走了……这些年来我也习惯了,好似不在这院子种上一些花草心里就不踏实。” 说到动情处,温夫人用帕子按着眼角。 谢姝忽然就想到了月城的那个小院子,小院子里的花草全都是母亲亲自打理的,年年繁茂旺盛。 她环顾一番,问:“平日里这些花草都是谁在打理?” 温夫人愣了一下,神情有些犹豫。 “……是你舅父的生母。” 颜知雪! 谢姝在祖母长公主口中听过这个人,但其实早在十几年前,她已从母亲温容的嘴里听到过这个人,母亲称其为雪姨。 那时她还当雪姨是母亲的夫子,毕竟一个能教国公府嫡女琴棋书画还有养花养草的女子,谁会想到是一个妾室。 “她还在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