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简单的又聊了几句后,杨朱告辞而去,相约下次再谈。 目视着杨朱远去,一直没有插话的清平子咽了一口茶水,自嘲的说道:“你看,这就是找不到前路的宗师。如果没有仙道存在,你我二人怕是也要陷入这种怪圈之中,永远都无法解脱。” 像杨朱这种人没有才学么? 不,他只是没有继续向上的机会了。 无论在人间多么惊才绝艳,只可止步于此,不得寸进。 余下的时间,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心中没有依托。 但作为知晓仙道消息的“内幕人士”,清平子就没有落到这份怪圈之中。 因为他知道宗师还远远不是极限,仅仅只是触及到了仙道那个庞然大物的最底层! 便是想要找寻意义什么的,怎么也得爬到最高处的时候再去问吧? 否则一个小虫子,就想要知晓世界的终极奥妙,未免也太可笑了一些。 生活在这绝灵时代的天骄们啊,是何等的幸运,又是何等的不幸。 幸运的是没有花费太多的坎坷和磨难,便抵达了巅峰,几乎无人能够再压自己一头,就算不是说一不二,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足以影响一国之走向。 不幸的是,这份顶峰又远不够顶,像是占据了池塘的王八,在池塘里横行霸道固然可以,可当爬出池塘,见到外面的天地之时,才会惊觉自身的渺小卑微。 问题是,即使发现了这一点又能如何呢? 还是只能让自己的内心苦闷,默默等死而已。 究竟是惊才绝艳,反倒庸人自扰更高一等;还是浑浑噩噩,然后安享天年更胜一筹? 这个答案,或许要因人而异。 但毫无疑问的是,清醒的人并不快乐。 无论是救世的墨丘,还是探寻人之一生本来意义的杨朱,积极也好,消极也罢,天地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不喜不怒,以无言的蔑视,消磨掉一代代的人杰。 何其之可悲! 所以,他清平子,才要不惜一切的去追寻仙道。 唯有如此,才可让人内心安宁,不必去怪罪浩大而无言的天地,也不必去跟自己的内心较劲,不得解脱。 顾担同样明白问题之所在。 此世的所有宗师,都失了方向。 他和清平子虽然知道还有更高处可以去攀登,问题是山还没落下来,便是想要攀登又要去往何处? 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也只有默默等待而已。 从这一点上去看,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他们的心中尚且有着希望。 而顾担的希望,无疑是比任何人都要更多的。 纵使仙人一直不来,他也没有寿元的忧虑,就算仙道不归,他也大可自己摸索前路,慢一点就慢一点,他有不疾不徐的本钱。 或许,这才是为什么他的心态一直都很年轻的根本原因,阅历的增加并未让顾担的心态伴随着年龄一同衰老,只是相比之下他的心思一直都颇为沉稳,几乎没有主动搞过事。 用更合适一点的话说,便是缺乏了一份主观能动性。 特别是在此时已经找不出他的敌人,又没有新的方向的情况下。 如果不是青木化生诀和悬壶济世给他新的惊喜,顾担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在他的身上,时间的流逝几近停滞一般。 只有当目光放在别人的身上,特别是熟悉的人身上后,顾担才能够察觉到那一份不知不觉间,始终在不停流逝的时间。 他大概已经沾染了一些长生者本身就会有的毛病,对时间的不敏感。 “我要回去了。” 清平子将茶水饮尽,“准备继续研究那块骨头。” 他已经自顾担这里得到了青木液来补全自身,虽然青木液本身并无真正的延年益寿之功效,但能够将自身补全到最巅峰,已算是绝世珍品,只此一家。 起码不用再担心自己在大限之前因为修行中的亏损而率先暴毙而亡。 “保重。” 顾担不冷不热的说道。 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和清平子之间昔日的恩恩怨怨早已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如今也能当做朋友一般对待。 不同的是,顾担并不仰仗外力。 而如果仙人再过些年还不回来,清平子怕是不得不铤而走险,准备试一试大雍那块骨头的延寿之效了。 虽然其改造之力会让人变得不像是人,但多少能够再给自己争取几十年,万一仙人回归后,有解决的办法呢? 见到希望的人,心中也有煎熬在。 …… 夏朝二十五年,天下学宫所举办的坐而论道的盛会几乎轰动了整个夏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