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羽州去皇都,有点太远了吧?” 顾担挑刺道。 对普通人来说,这可是一段相当不短的路了。 就算一路上好吃好喝,都难保不出现任何的意外。 “哈哈,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所以民众可以将所束官员押到更高一级的官员那里审理,再由那位官员通报皇都。 若民众仍旧不服,亦可头顶诰书,再去皇都申诉。” 商诉说道:“自《诰书》成型以来,夏朝百姓家家户户,定有存放。至今头顶《诰书》前往皇都告发、检举官员者三十一例。 其中证据确凿,明正典刑者二十六例。 其余五例之中,三例为个人争斗;两例为民众误判,误判者以状告之罪责加倍返还,以示其威。” 奖惩有度。 敢拿《诰书》当令箭者,没有十成的把握,最好先想一想自己的九族。 此事成了,除掉一位贪官污吏,但没有额外的奖赏,不予鼓励,但可以做。 但若不成,九族都要被狠狠问候一下了。 这虽不是绝对的公平,却也殊为不易,给了底层民众一个合理合法反抗的机会。 至于在路上偷偷干掉头顶《诰书》的百姓…… 那最好先弄死所有目击者,其次保证不被其他人调查、揭发。 否则九族的在天之灵应该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会生出此等孽畜。 大街上的百姓越聚越多。 看热闹正是人之天性,更何况是这种‘下犯上’的热闹,不看就是亏。 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有一人乘骑着快马直奔而来。 人未至,声先闻。 “吾乃羽州布政使,你有何等冤屈,他有何等罪责,自可尽数道来! 本官治下子民,尽可听闻,无有隐瞒。本官也必会派人仔细核查,若不能明断,必禀告当今圣上,以正视听!” 骏马都尚且没有站稳,羽州布政使就身形矫健的从马上翻身而下,胸膛急速的起伏着。 亲娘哟,正在办公,突然听到手下人汇报有人头顶《诰书》,擒拿了一位官员。 给他的仕途当即就来了一个晴天霹雳,平地惊雷。 这事儿要处理不好,以后的前途就别想了,不降职受罚就算成功。 “禀告大人!此人三年前大灾之时,吞没朝廷赈灾粮草,导致翠岩村百户人家,今仅余十户不到!” 那握紧绳索的百姓双目通红,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的说道:“若非他喝醉了酒,提及此事,我们还一直被他蒙骗!还请大人,为翠岩村那活生生饿死的人家做主!” 三年前。 大灾。 此言一出,可谓是群情激奋。 就连商,脸色一下子也冷了起来。 当年他就说过,夏朝是不缺粮食的。 难的是如何将粮食送到需要的人手中。 运粮其间的损耗暂且不提,粮食到了发放之人的手里,真能足额发放,不中途吞没么? 这谁也不敢保证。 大灾之下,道路难行不说,说不定还有余震、劫匪……意外着实太多了,越远的地方越是如此,偏偏朝廷也人手折损严重。 如果定下死线,根本没人能做。 可一旦给了‘辗转腾挪’,便宜行事的机会,就注定了会滋生腐败。 在一声声叱骂之中,那被绳索捆住的官员低下头来,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咬牙硬撑的话,先不说能不能经的住调查,真闹到上面去,会有宗师出马。 到了那时,想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件事其实也并不复杂。 无非是运粮的时候,利欲熏心之下,偷偷克扣了一部分粮食,卖给了富商。 理由自然是推给天灾人祸。 再加上少的那部分又不算多,灾难那几年处处缺人手,倒是未曾露馅。 直到醉酒之后被正主听到。 他克扣的那部分粮食的确不算多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