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还有比这更加可笑的事情么!你要搞清楚,谁是夏朝的主人!” “哼。” 一道冷哼声响起,任由他如何诉说,郑非皆是不为所动,“要砍就砍了我,别说那么多废话。我依夏朝律法行事,便是夏皇近在眼前,我也无罪!” “好好好,软硬不吃是吧?那你就在牢房里待着吧,我看谁能救你!” 牢房门前言语不休的那个家伙终于离去了。 郑非倚靠在冰凉的地板上,眼前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他的眼神本就不好,就算是大白天,数丈之外的光景都看不真切,仅仅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便是近在眼前之物,也必须要使出浑身解数,才能勉强看的清楚。 因为这一点,他小时候没少遭罪。 常人读书,上面的字迹总是清晰可见。 但他大多时候,只能用竹简去学习,通过手的触摸去感知,通过耳朵的回响来判断。 眼睛长在他的身上,更多的时候,却总是一种负担。 像他这样天生有疾在身的人很少,但并非没有。 若在别处的话,他这辈子也算是差不多到头了。 但他的家庭尚且算是富裕,他自己亦是有一颗向学之心。 纵使天生残缺,仍不肯就此放弃。 他自学了夏朝的律法,用手指一寸寸的丈量竹简上的文字,通过竹简的上的刻痕,去揣摩夏朝历代圣贤的心血。 他的眼睛是个半瞎,并不代表他的心也瞎了。 通过自己的努力,他将夏朝律法烂熟于心。 后来也凭借着对律法的揣摩和钻研,成功通过考核,成为皇都的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巡街使。 这并不是什么大的职位,恰恰相反,只能算是最小的吏,却也需要真才实干。 他也能凭此自力更生。 郑非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也就是在夏朝,还能够容忍一个眼睛有疾的人掌握一小部分的权利。 至于更高的位置? 他并没有去想过,毕竟眼睛有疾,很多事情心中再明白,看不真切,总归是无法让他人信服。 日子本该就这么过去。 直到他在皇都逮到了一个明显忤逆夏朝律法,当街驾驭猛兽的家伙。 难怪前面那么多人都没拦下,能让对方走到他管辖的范围之中。 对方是夏朝的皇啊! 可律法,不也包含皇帝在内么? 这个问题,以往的郑非从未真切的思考过。 毕竟在商位居丞相之位的时候,连夏皇也只是夏朝律法之中的一部分,是一个整体。 如今商大人不在了,夏皇就准备跳脱出律法么? 被扣押在牢房中的这几个月,郑非一直在想这件事。 律法、皇帝、执法的人…… 三者之间,谁在上面,谁在下面,谁又要审时度势,因身份的不同而有所转变呢? 如果能够转变的话,律法岂不是成为了玩具? 今日因为对方是夏皇,所以能够视而不见。 明日便能因为对方是朝堂大员,所以刻意忍让。 一来二去之下,律法还能算是什么东西呢? 如果因为对方比自己的官职大,便能够无视掉律法的话,那还要执法之人做什么?直接招揽武夫不就好了么? 郑非待在黑暗之中,周身传来一阵阵污秽的臭气,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关押着他的囚笼并不大,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丈许之地,吃喝拉撒都在这里,可想而知那种味道如何让人反胃。 可真正的难关绝非是周身的环境,而是心中不得开解的困惑。 郑非找到了新的问题,但在此时,他还没有答案。 或许也已经不需要答案了。 他始终都没有认罪,而耐心也总归是有个限度的。 如今越发频繁的“劝告”,就是明证。 死了也好,死了就不需要再去面对问题。 谁能不死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