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真正的现实。 不留情面、鲜血淋漓,鲜花着锦之下,埋藏的都是斑驳的血痕与尸骨,无论说的再怎么好听,事实就摆在那里,无法否认。 必须真正的正视问题,才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这一通输出下来,郑非的脸色分外难看。 他在囚笼中的思考远没有这种透彻,或者说不敢这么透彻。 因为夏朝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地方,在这里有着一个个圣贤,一个个仅凭名字就能让人热血沸腾、抛头颅撒热血之辈。 所以他可以天真的以为,夏朝和别处不一样。 但总有些东西,是一样的。 无法更改的。 再华丽的言辞,再绚烂的辞藻,再温和的语气,都不能抹除本质上的差异,越是追求其中的公平,越能够发现其中的漏洞。 希望啊、梦想啊什么的,当然可以脱口而出,为此而死也不算什么,但真正要去做实事,就必须要想明白。 “律法,岂是如此肮脏之物?” 郑非有些接受不能。 “不,律法并不肮脏。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律法的威力,才使得夏朝能步入如今的繁华景象。 难道一柄菜刀砍了猪肉,所以就不能再切青菜了不成?只要刀是好刀,无非是看菜下刀而已。 但你却想用砍猪肉的力度去砍青菜,甚至去砍精铁,那率先磨损的,定是刀刃了。” 顾担郑重的说道:“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他们有机会动用这柄刀,砍向应该砍的地方,便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可你现在想要做的事情,是让握着这柄刀的人去砍自己,就算有那么一两个人乐意用这柄刀剃下自己的汗毛,又如何呢?那已经不是律法所能做到的事情了。” “那要怎么做才能做到呢?” 郑非不敢有一丝的耽搁,着急忙慌的问道,像是希冀在夜晚见到太阳的人。 “做最大的规则。” 顾担说道。 “最大的规则?” 郑非一愣,似有所悟。 第392章 此千里马,幸得天眷! “律法只是工具,而工具则是要看谁来用。在墨者手中,刀是为了救人,可在乱臣贼子手中,握住刀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这两种人当然不一样,但刀是一样的,难道因此,刀就黯然失色了不成? 还是说在墨者手中的刀才算刀,别人手中的就不算呢?” 顾担反问道。 将墨者替换为法家,将刀替换成律法,将乱臣贼子替换成违法之人,这是一样的道理啊! 工具也好,制度也罢。 最关键的是,掌控着他的人。 而与墨家、儒家不同的是,法家立身之本就在庙堂,就是最熟悉那一柄刀的人,甚至掌握着如何铸刀的手艺。 但也仅仅是手艺了。 真正握着刀的人,不是法家,从来都不是。 郑非只有想明白了这一点,才能真正搞清楚法家的作用是什么。 大公无私、清正廉洁、刚正不阿、无惧权贵……这些东西当然很好,若没有一星半点值得欣赏的地方,顾担也不可能给郑非一个机会。 但有这些东西,仅仅只是合格的持刀之人,连铸刀都做不到,更别说是做刀的主人了。 “律法是因人而定,自会因人而变。同一套律法,对不同的人来说,作用不一样,不很正常么? 你说那头青牛是凶兽,在寻常人那里,固然无错,千百个普通人都不是那头青牛的对手。如此说来,自是大凶至极。 可若青牛在强者的手中呢?武道宗师的手中呢?青牛还能算是凶兽么? 抱着律法研读,将其记在心中当然是一件好事,可若不懂得变通的道理,认为落下的笔墨就永远正确,何尝不是一件蠢事呢?” 顾担不遗余力的为郑非解惑。 看的启志帝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顾先生回来这么久了,可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这么多的话。 当然,往好的地方想,他除了想法曾略略有悖于顾先生之外,其他事情做的还是很不错的,所以无需顾先生苦口婆心的教导。 一番详解,鞭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