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怎么来的兰泽。不过她缩在他怀里,感觉自从出海以后,头一回有种双脚踩在地上的实感,眼眶也有些酸胀起来,不由得紧紧环住了他的腰,又往他怀里贴紧了些。 她以为她不想卫嘉玉来的,可他真的来了,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高兴。 卫嘉玉察觉到她的动作,目光晦暗了几分,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随即便将人抱了起来,撇下这一屋子的人朝楼上走去。 阿叶娜没想到对方竟真的不顾旁人便径直带人离席,走前甚至没有与她多说一句话。四周的下人们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直到听她“啪”的一声,弄折了手里的筷子,咬牙切齿道:“天底下男人果真都是一副德行,还以为这姓卫的与众不同,没想到不过是瞎得更厉害些!” 等到了楼上,闻玉脚刚落地,还不等她回过神,便叫人堵在了门后。他握着她腰肢的手掌微微用力,将她紧紧压在门上不能动弹,紧接着黑暗中便有唇瓣贴了上来,将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又搅得天翻地覆。 黑暗中她睁开眼努力想看清眼前人的神色,可是屋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之中,只有外头走廊上的烛台透出一点光亮,隔着门上的烟纱透进屋子里,勾勒出男子深邃的眉眼。 他的目色比之周围漆黑的夜景好像还要暗上几分,像是蛰伏在暗夜中等待着捕食的兽,低下头迫切地吻上她的咽喉。闻玉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感觉到他抬手取下了她的面纱,就像是解开了什么束缚,使得紧接着覆上来的这个吻不同与以往那样,没有了一贯的温柔与小心。他的唇舌重重碾过她的嘴唇,像是将那些藏了许久的贪慕与恣睢尽数显露在这黑夜的掩护下。 闻玉渐渐感觉到透不过气来,到最后只能紧贴着门板,费力地扬起头来承接他落在脸上的灼热呼吸与湿润的吻。 可尽管如此,对方依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卫嘉玉一手按住她的后颈,像是要将二人间仅存的稀薄空气一块吞噬殆尽。 在这种濒死的纠缠里,闻玉的一颗心却渐渐沉静下来,另一桩更重要的事情浮现在脑海里:卫嘉玉究竟知不知道她是谁? 这个念头方一浮现,就叫她心中一紧。她今日换了身胡裙,长发披肩,面纱罩面,便是她自己照着镜子都不定能认出自己来,卫嘉玉隔着纱幔怎么一眼就认出她来的?还是说他压根没有认出她,不过只将她当做个寻常的欢场女子就带了回来? 她叫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念头气得不轻,再加上方才纱幔后阿叶娜那几句争风吃醋似的话,叫她生平第一次吃味起来,一颗心像是泡在一缸冰水浇过的醋缸里,于是手上用了些力气,在他怀中挣扎起来。 她的牙齿划破了对方的嘴唇,舌尖尝到了一点淡淡的血腥味。大约察觉到她的抗拒,于是对方热烈纠缠的唇齿终于放缓了动作,可是依然没有退开。男子低着头,像是一头需要人帮忙舔砥伤口的兽,可怜巴巴地贴着她平复着呼吸。 闻玉于是又心软起来,那点抗拒化为乌有,抬手勾着他的后颈,气息不稳地问他:“我是谁?” 黑暗中,身前的男子似乎从喉咙里滚过一声低笑,于是先前的那点叫人不知是不是错觉的戾气便一下子消散了。他将头抵在她肩上,笑意像是一把小刷子在随着他吐出的呼吸在她肩窝上轻轻扫过。闻玉听他哑声回答道:“你是个不讲信用的骗子。” 闻玉眯起眼,正抬手与他分说个清楚,忽然听身后传来了拍门声。 “姓卫的,你给我出来!” 阿叶娜气冲冲地冲上楼,想来是方才在楼下越想越气。 她自小在王庭长大,最是知道男人好色的本性。可是自打来了中原,却在男人身上频频受挫。 先是在无妄寺碰上封鸣,本以为二人虽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但怎么也有三分真心,结果千佛灯会塔阁失火,他为了脱身,竟然就这么眼睁睁地将自己从塔顶扔了下去! 这回姑苏,明明也是卫嘉玉找上门来,提出要与她合作跟船出海。她一路上有心勾引,也不见他意动,本以为他当真是个什么正人君子,结果转眼就见他将个欢场女子带回了房里,才知道人家只是单单看不上她,这叫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她在屋外拍了许久的门,大有今晚若是见不到人便绝不离开的势头。这样半晌后,房门才终于打开了,卫嘉玉站在门后,目光冷淡地看着外头的人:“公主有要事找我?” 从无妄寺见到这人开始,阿叶娜就没见他摆过脸色。但这会儿,男人站在门后,把这两旁的门板,抬手将身后屋子挡得严严实实的,语调虽还平稳,但语气间显然有些不快。 阿叶娜一抬头就瞧见他下唇破了个口子,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时间心火大盛,故意冷嘲热讽道:“看样子是我打扰先生的好事了。” 卫嘉玉淡淡看她一眼,竟没反驳。阿叶娜忽的心中一酸,眼眶便红了起来:“你们中原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封鸣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明知道我喜欢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