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过来坐一下。” 舒语以为她会回绝,不料她真的起身往她们这边过来,整个人呈现一种呆滞的状态,不像人,倒像是末世文里形容的丧尸,没有灵魂,机械的朝着她们前进。 她的状态让人害怕,饶是心硬如舒语也不由得把声音放轻柔、压低了和她说话:“你吃东西了吗?要不要弄点东西给你吃。” 让周然给她倒一杯水。 周然端着水杯放在何娣面前,她目光呆滞,眼睛愣愣的盯着水杯。 舒语两人对视一眼,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毕竟两人以前没有经历过,完全没经验。 好在何娣终于开口说话了,她小声道:“舒语,我想和你说说话,可以吗?” 舒语两人再一次对视,她犹豫半响,点头道:“可以。” “二嫂,我家里有点事,店里交给你,我先回去了。”意识到何娣可能是心里有事,但找不到人诉说,所以才来她们店里找二嫂,周然很善解人意的把地方留出来给她们。 “嗯,你先回去吧,慢点骑车。” “知道了。” 周然出去后,很贴心的把店门全部关上,舒语发现店门关上之后何娣明显放松了些,情绪也平和了许多。 她刻意压低音调,声音轻柔,“现在没人了,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就说吧,没关系,我在这里听着,你慢慢说。” “呜呜~”何娣忽然趴在桌子上哭起来。 这下子把舒语搞得手足无措,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你要是来硬的,她能比你更牛b轰轰,可你要是来软的,哭几声、掉几滴眼泪,她就没招了。 “唉,你别哭啊,你有话就好好说,你别哭。”真是哄她也不是,抱她也不是,可把舒语急坏了,“别哭别哭,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叫我干嘛就干嘛,只要你别哭就行。” “哎呦,我叫你大哥行不行,你别哭了,有什么话好好说,不然别人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过了好久,何娣终于不哭了,小声抽泣着。 舒语摸了摸头上的汗,再不好她也没招了。 “我和胡山结婚八年了,八年的时间好长。” 何娣开始说话了,应该说不是说话,是在叙述,在回忆。 “很小的时候我爸妈不管我,把我丢在乡下,我没上学、没知识没文化,每天有洗不完的衣服、割不完的猪草,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知道要是不做不仅没饭吃,还会被打,我一直盼着城里的爸爸妈妈有一天会来接我回家,我就一直等啊盼,这一等就是十八年。” 舒语静静的听着她絮叨,做个合格的聆听者,没有打断她。估计这些话已经憋在她心里许久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说出来,想说就让她说个够,她有的是时间。 从她的口中,舒语仿佛看到一个女孩的一生。 幼年时,每天拖着瘦弱的身体,每天有洗不完的衣服和干不完的活,一有时间就坐到路口边上,等待爸爸妈妈来接她回家。 终于等到爸爸妈妈了,没想到又是另一个火坑。 何娣的亲爸亲妈之所以把她接到城里,就是为了让她嫁给他们顶头上司的残疾儿子,以此换取自己升职的可能。 知道真相之后,她彻底对亲爸亲妈绝望了。前半生她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毫无反抗的可能。后半辈子她想掌握在自己手上,所以她第一次违抗了何父们的安排,努力摆脱被人操控的人生。 她的情况被心思敏锐的胡山察觉到,胡山开始对她关怀备至,细心温柔,渐渐的她就沦陷了,稀里糊涂就和胡山在一起。 她以为自己已经抓到幸福了,没想到胡山只是看上了她身后的家世。 不管何父他们对何娣怎么样,都改变不了何娣是他们亲生女儿的事实,因此厂里人面对胡山的时候都会顾忌三分,这也让胡山在厂里混的顺风顺水。 要是胡山为了何父他们的权势可以一直装下去也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