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拳施礼后,便直接跪了下来,“师公,师伯,我可以放弃楼主之位,但是我有个条件,若是二位答应了,我便自动退出。若不允,我便和师妹不计生死地比试一场,谁活到最后,谁来做楼主好了。” 苍梧尊者和姜乾对视一眼,行者楼经过上一次的围剿,年轻一辈的子弟除了鹿蜀和潋滟,其他都没能活下来。 如今四个小辈,就是行者楼延续的希望所在,谁都不会希望他们当中任何一个因为楼主之选就丧命。 虽然明知这是直白的威胁,苍梧尊者还是看向赢风道:“你有什么条件,且说来听听。” ——分界线—— 檀邀雨的手轻轻抚上面前的木盒。 明明什么都没有的盒面,却让她觉得灼热得烫手。 姜乾肃面道:“你可想好了。一旦情蛊入体,你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檀邀雨苦笑:“回头路?难不成我现在就有吗?” 她定定地看着这个朴素无华,却又即将改变她命运的木盒,自嘲道:“人啊……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我明明亲眼见到过自己本来的命格有多凄惨,明明几天前还不甘心到想要直接去南宋灭了那些人。可现在……却又觉得……或许那样解脱了,也不坏……至少不比再想这样,违心地乞讨每一天的寿命。” 子墨始终站在她身后陪着她,他沉默着。拳头却几次握紧又松开,心里有个念头让他去阻止这一切,可他却又伸不出手。 子墨很清楚,檀邀雨不是寇谦之。以她这种爱憎分明的性格,木盒里的虫子无疑是湮灭了邀雨幸福的可能。只是他们还能如何? 姜乾忍不住安慰了一句道:“虽说你以后都体会不到男女之情,但也不是把你变成了木头。被蛊虫附体后,你大约会忘记一些事情,其他的也并无改变。” 姜乾原本还想再多说一些宽慰的话,檀邀雨却打断他道:“师父不必多说了,哪怕是苟延残喘,我现在也必须活着。横竖是一刀,没什么值得犹豫的。” 邀雨打开盒子,看到里面那个指甲盖大小,周身皆是透明的情蛊。 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确认想等的人终究没来,便转回来对着姜乾点点头,“师父,我准备好了。” 就在檀邀雨接下飞熊印的时候,潋滟却急急冲出八卦塔。她一出来就立刻通过行者楼附近的蛊虫寻找嬴风的位置。 等她带着几分恼怒地冲进水帘洞,见赢风正躺在一堆干草上睡觉,立刻伸手极为熟练地揪上嬴风的耳朵,吼道:“你为什么要做师妹的知命人?!” 嬴风感觉自己半只耳朵要被扯下来了,哀嚎着坐起身,捂着耳朵道:“师姐你先松开!我不过是做了知命人,你用不着这么大刑伺候吧?还是说,你那里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蛊虫是给我的?” 潋滟急道:“现在是你耍嘴皮子的时候吗?!不让你做楼主,就是为了让你活得更随心所欲一点,你倒好,竟然自己去要求做知命人!你难道真要一棵歪脖树上吊死不成?” 嬴风抻了个懒腰,睡眼朦胧道:“师姐也知道我原本的命格有多凄惨,夹在兄弟和族人间左右为难。这次我做不成楼主,祖父肯定会想尽办法让我入仕。那我还怎么改命?你忍心看我这么俊的公子才刚不惑之年就枉死?” 潋滟才不听他强词夺理,“你想留在行者楼的话,有的是办法。嬴氏族老们就算再强硬也不敢跟行者楼对着干。你去跟师公说,说你不做知命人了。” 嬴风摇头,“别的位置不够分量。只有这相当于副楼主的知命人才能让我祖父满足。” 潋滟定定看着眼前的嬴风,仿佛昨日还在自己身边撒娇耍痴的臭小子突然长大成人,有了别人不能左右的想法。 “你何必如此自苦?”潋滟心疼道:“每天看着她,却得不到她丝毫回应。你当真要这样将自己困住一辈子吗?” 嬴风俊逸的脸上突然挂上了灿烂的笑容,俏皮地冲潋滟眨了下眼,“算不上自苦。其实我正想问问师姐,怎么才能把那只蛊虫从她身体里弄出来?” 潋滟惊讶,“你想做什么?!” 嬴风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能做什么?当然是找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啊。等邀雨做了楼主改了命,我只要把蛊虫弄出来,就可以跟她长厢厮守了,不是吗?” “师公他们不会同意的。”潋滟拼命摇头。 “不同意又如何?”嬴风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们当初对种蛊之事只字未提,那我自然也可以瞒着他们将蛊虫取出来。到时候他们要么接受邀雨已经恢复正常,然后继续让她做楼主。要么就让楼主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