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郎对上嬴风的笑容就只剩一脸痴迷,估计连赢风的话都没怎么听清,就急慌慌地点头称是。 谢惠连这才注意到食肆楼下早就聚了一群人观望,其中尤以女子居多。 谢惠连压低了嗓子问道:“嬴郎君究竟想做什么?!你这诗是不是从我房中偷来的?” “怎么能说偷呢?”嬴风小声回道:“我可不知你房中有这诗。”他又突然提高音调问道:“难不成谢小郎君知道这诗为谁所着?若是如此,还请一定告知在下!”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檀邀雨身边就没有一个可以用来讲理的!谢惠连不打算同嬴风纠缠了。因为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食肆吟诗这事儿肯定是檀邀雨指使的。 想要让赢风停下来,就必须让檀邀雨开口! 见谢惠连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嬴风也不阻拦。他唤来食肆的老板,告诉他想请些谢氏的年轻子弟上楼来共同鉴赏诗词。至于吃喝花费则由他一力承担。 老板也不知道这位究竟是哪家郎君又钱多了烧得慌。按理来说,嫡枝的郎君是不屑来他们这里的,可旁枝的哪家能这么财大气粗? 老板推测不出赢风的身份,可这不耽误他赚钱啊。他赶紧让店里的伙计都停下手里的活儿,全都跑去街上拉人。 大抵这世上,什么都不如免费二字听起来诱人。有几个刚从书塾放课的谢家子弟被食肆的伙计拉住,原想挣脱,便听伙计说有免费的诗会可以参加。 都是争强好胜又爱炫耀的年纪,那几位小郎君被劝说了几句就跟了上去。 一上楼见果然好酒好菜,几人便喜不自胜。他们也向往嫡支那种把酒欢歌,吟风弄月的日子,怎奈囊中羞涩,这种事儿只能象征性地凑份子做做,怎么可能如今日这般肆意。 听闻嬴风想要一同品鉴一位无名作者的诗篇,几人便猜测这大约是赢风自己的诗,想要花钱听别人夸他几句,遂也不点破。 可等他们真的读了谢惠连的诗册,皆又十分惊艳。待嬴风百般说明他并非作者,几人才将信将疑。边饮酒便吟诗。 有嬴风这个万人迷一直在窗边招蜂引蝶,这一晚的食肆下面围观的远比食肆内的人还多。 下面一众女郎的关注,极大地满足了几名谢家子弟的虚荣心。满口答应赢风明日会拉自己的同学一起来。 嬴风自得地想着,自己可真是才貌双全。坐在这食肆里,有吃有喝,有酒有肉,便是被围上一月,也不会像卫玠一般,死得不明不白。 撇去嬴风这边不谈,谢惠连气鼓鼓地回到家中,愕然发现门口竟停着主宅的马车。 门口站着的,是同谢惠连有过几面之缘的管事,正低头哈腰地同墨曜说着什么。 谢惠连急急上前几步,才听见墨曜口气虽然谦和却也不掩上位者的高高在上。 “我家公子身份特殊,并不想与各家有过多牵扯。谢宗主的……”墨曜说到此处,眸光似是无意地扫了眼门口的马车,随后嘴角就带了些不屑,又换了个称谓,“谢家的邀请,我家公子敬谢不敏。” 墨曜说完,就关了院门,丝毫不在意那门板差点儿打到管事的鼻尖。 管事被吓得一缩脖,回头正看见急走过来的谢惠连。管事心中有气,对上谢惠连便言辞犀利了些。 “连小郎君当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们虽是旁枝庶出,可谢家好了,你们才能跟着沾光。连小郎君得了贵人青眼,也该想着为主宅的几位郎君引荐引荐才是。怎好独享机缘?如此可对得起谢氏于你的教导之恩?” 谢惠连被训得满头雾水。檀邀雨算什么贵人?充其量就是个小国的国主。放在南地,怕是连二流世家的宗主都比不上。 可他不敢顶嘴,只好唯唯诺诺地答:“是。” 待送走了管事,他怒气冲冲地进门,正听见檀邀雨笑着说墨曜,“你这狐假虎威的功夫倒是日益娴熟了。” 谢惠连忍不住张口就接道:“你算什么虎!她又仗的是谁的威!你故意以西秦国主的死期为赌注,诳骗我容你住在家中!你可还有些女郎家的规矩和矜持?” 墨曜一听就不干了,“谢小郎君何出此言?赌约内容是你自己同意了的,怎的此时却又要反咬一口!” 墨曜正要再言,却被邀雨拦了下来。 檀邀雨笑着望向谢惠连道:“表哥若是想我离开,我即刻便走。只是主宅的人既已知晓你贵客临门,此刻我再离开,你要如何同住宅的人解释。他们又会如何想你?” 谢惠连哑口无言地立在原地,主宅的人会怎么想?肯定会觉得是他在背后嚼舌根,劝离了贵客,断了嫡支的人脉。 谢惠连想到此处已经冷汗涔涔。一旦让宗主认定自己“吃独食”,他此生便再无出头之日了! 檀邀雨又循循善诱地道:“表哥其实无需恐慌,既然主宅的人误会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