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了过来。 虽然多少知道,或是听说过天女通天的法术,说她能未卜先知,还能杀人于无形。可那些法术,同引雷这种事儿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天雷自古都是最受人敬重和畏惧的存在。那是只有神仙才能控制的玩意,能引天雷,这还是凡人吗?不,当然不是,天女是天人! 身为普通人,想跟神仙打架,这不是螳臂当车吗?黄河北岸的魏军顿时斗志全无,不少已经开始向对岸的祭坛叩拜,生怕被天女一不高兴,再朝他们劈一道。 檀邀雨虽炸了滑台前面的冰面,可上游的冰面还完好。魏军完全可以绕些远路过河。只可惜面对天雷,抵抗的念头已经碎得和眼前的冰面差不多了。 奚斤后跌落马时,被自己的部下奋力接住,并没伤到。军医立刻被传唤过来,给他舌下放了参片,又连扎了几针,奚斤过了一会儿便悠悠转醒。 虽然不想面对,可奚斤自己也明白眼下的劣势,仗还没打他就折损了三千骑兵。 他原本想立刻撤军,此时脑中却灵光一闪,记起自己还有一千的先锋团已经过到了河对岸。 若是普通的先锋军,奚斤怕是想都不会多想,转身就带着剩下的人能跑多快跑多快!但这一千人不同,那里面可是有阿胡拉的部落! 想到此处,奚斤赶紧让人去查看先锋军的情况。果然不出所料,一大批刘宋军此时已从滑台涌出,将这一千先锋军团团围住。 刘宋军并没有当即展开屠杀,而是让先锋军自行缴械投降。 眼下胜负已分,北魏先锋军的士卒们心里也清楚,就算此时奚斤还能重振旗鼓,渡河进攻,等大军绕道过河,他们这一千人的尸体怕是都已经凉透了。 于是毫无悬念的,北魏先锋军一个接一个放下手中的兵器,高举双手过头表示投降。 然而丢弃武器的浪潮涌到阿胡拉部族时却戛然而止。就仿佛浪花拍在黑色巨岩上,除了激起白色的泡沫,并不能撼动巨岩分毫。 奚斤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突然老眼放光,心底重新燃起了获胜的希望。 人人都说阿胡拉部族是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鬼!那么能和神对抗的,就只有恶鬼了吧?! 奚斤挣扎着起身,不顾部下阻拦,重新翻身上马,“全军绕路过河!” 然而奚斤高声的命令就像一颗丢进大海的石子,连个涟漪都没溅起来。面对能招雷的天女,谁还有胆子横刀相向? 奚斤瞪着河岸边跪了一片的北魏军,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说句实话,其实他心底也有点儿慌。奚斤同大多数的北魏贵族一样,都是佛教徒,若说他对方才发生的一切没有丝毫畏惧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可畏惧归畏惧,这场仗他是必须要赢的。之前对赫连定那一战,他就因几次错失战机惹得陛下对他十分不满,这次若是再兵败滑台,导致陛下南征失利的话,他就只能饮鸠自尽了。 然而任凭奚斤如何呼喝,北魏军依旧毫无斗志可言。奚斤只能眼瞧着对岸事态的发展,自己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此时檀邀雨正骂骂咧咧地从祭台上下来,一边儿掏耳朵一边冲秦忠志大声抱怨,“这东西这么大声,你怎么都不知道事先提醒我一句!害我方才差点儿被自己‘引的’天雷震下来!” 秦忠志赶紧放下手里用来冒充闪电的大铜镜,又从铜镜后的一大堆火把中,抓了一根举着,紧走几步,迎上了邀雨,狐狸眼眯成一条线,笑着对邀雨道:“女郎您也知道,这东西本来就是炼丹意外出来的东西,苍梧尊者不也说了吗,炸了好几个药鼎呢。您想想,那么厚的青铜药鼎都能给炸了,它声音能不大吗!?” 檀邀雨拍拍耳朵,反复确认自己没被震聋了才撇嘴道:“师公也是奇怪,明知道是炼错了,还将错就错地炼了这么多。难不成他老人家早就知道咱们要拿来炸冰面?” 秦忠志笑容依旧,语气中带着些敬佩道:“这可难讲。行者楼的卜算之法可谓是神乎其技。真算到此物他日的妙用也不是不可能。” 檀邀雨此时已经走到城墙边,垂眼去看城外被他们故意放过来的一千北魏先锋军。她只那么扫了下面一眼,便立刻面沉如水。 “死狐狸,”檀邀雨边说边从身后抽出九节转龙鞭,“快去通知诸位行者前辈,咱们拜火教的客人到了。” 秦忠志却露出一丝胜券在握的表情,“女郎无须担心,方才您在祭坛上时,诸位行者就已经发现这群人了。行者们说女郎在城墙上观阵就好。这几个小杂鱼还用不着您出手。” 秦忠志话音方落,就见城墙下已经投降的北魏军一点点被押解离开,只剩拜火教的百人团依旧伫立在原地。 而外圈的滑台军也渐渐退后,露出当中的行者们同这百人团对峙。 虽然在人数上,只有四十人的行者们处于劣势。可檀邀雨能感觉到,这百人虽都身负内力,可实际同最开始她遇见的红龙差不了多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