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檀邀雨似是松了口气,像是很高兴拓跋焘会愿意信任她。 “禁军既然敢来围观,必定是有了安排。陛下今日肯定会在这观里搜出个人来。我蒙冤不打紧,但请陛下务必严审此人,找出害了太子又诬陷我的人究竟是谁。若不如此……” 檀邀雨的目光同拓跋焘对视,“陛下危矣……” 拓跋焘的脸已经黑如深潭。他是位名副其实的马上皇帝。四处征战的这些年,无论是朝廷还是后宫都由崔浩和太后在搭理。 他本不愿意管这些复杂的事情,总觉得这些人便是贪一些,左不过是南下一趟便都能抢回来。可如今看来,他还是低估了人心的贪婪。太子的事情已经让他心生戒备,如今连一日还未过,他未来的皇后便又遭人构陷! 拓跋焘拉起邀雨的手,“你别怕。朕明白你的意思,朕绝不会让旁人再伤了你。朕已经失了太子……若是连你也被害了……” 檀邀雨敏锐地察觉到拓跋焘的情绪中带着一丝恐惧。和他认识也算多年,邀雨从未觉得拓跋焘会怕过什么。一个敢带一队轻骑就闯敌军中军的皇帝,此时却很明显地在害怕…… 邀雨一时间有些同情拓跋焘。从前他虽是皇帝,却更像是一军主帅。主帅只要考虑一件事,怎么打胜仗。可当他坐回帝位,身边无人可信,无人可依时,那种来自心底的孤独会渐渐变成害怕。 他是真的害怕檀邀雨也不在了,所以哪怕他此刻还在因昨夜的宿醉而头痛不已,却依旧片刻不敢耽搁地赶来云台观。 拓跋焘对他带来的郎中令挥挥手,“去搜”,自己却只坐在邀雨身边,跟她保证很快便会送最好的药材过来,让她一定哪儿都不要去,安心在道馆里养伤。 第七百七十六章 、权利拉扯 拓跋焘带来的郎中令四下散开,一炷香后重新站到邀雨门前:“回禀陛下,抓获一人。” 拓跋焘看了那郎中令一眼,似乎对抓到的这个可疑之人并不感兴趣,反而对着门口吼道:“镇西军的领军呢?!” 派来保护檀邀雨的镇西军只有千人,轮流在云台观当值,由一名千夫长带领。原本这位千夫长今日并不当值,可禁军围观时,他便被叫了过来,后来又快马去宫中报信。此时听到拓跋焘传唤,赶紧上前。 “臣在。” 拓跋焘横着眼睛,压抑不住满身的怒气,“朕派你们保护天女,你们就是这么保护的?!病了不知道通报,还让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的围了观,冲到天女门口搜人?!” 镇西军的千夫长脖子一僵,冷汗就开始往外冒,他不敢说陛下您叫的“阿猫阿狗”可是禁军!天子亲军!哪儿是他们这种乡下地方临时提拔来的镇西军敢拦的? 千夫长不敢得罪陛下,也不敢得罪禁军,只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响头磕下去,“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拓跋焘直接甩了个腰牌给他,“今日念你入宫报信及时,功过相抵。你拿这这个,日后除非是朕点头,否则任何天女不想见的人,连他的影子都不许落进云台观!” 那千夫长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跪行向前,接过腰牌,努力把方才的情况同现在的结论联系到一起。 然而他不是个有城府的人,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都已经在观里搜出了贼人,陛下却丝毫没有对天女生气的意思,反倒更爱护了? 带队来围观的禁军首领也懵了,明明搜到了人,怎么不将这天女打入大牢,反倒给了更大的权利?! 他方才见事情闹大了,怕万一是自己属下看走了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安排了一个人藏在观内。万一天女房里真的没有贼人,就让这人出来充数。 这人因全家性命都捏在领军手里,只能答应冒死做一次檀邀雨的“奸夫”。 此时贼人被捉,可陛下却问都不问一句! 只有拓跋焘身边的郎中令们最清醒,只见拓跋焘一个眼神,便一拥而上,直接将围观的禁军给拿下了,还将领军捆了个结实,连嘴都堵得死死的,不让他有丝毫自戕的可能。 那领军奋力挣扎,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哪怕陛下怀疑那个贼人是他们安排的,也不该完全不审檀邀雨就将他们抓了!他们可都是贵族子弟,无论是哪个出事都会牵扯到几家的利益。 拓跋焘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只是将人绑了。否则以他现在的状态,满肚子的邪火无处发泄的时候,很有可能直接将这些禁军一刀一个! “今夜的事,”拓跋焘冷声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