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过来问。 “那里有座楼,”我说,“是原本就在的吗?” “什么楼?”有疾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一脸茫然,“哪里有楼?” “你看不见?”我睁大眼。 “那里……不就是一片林木?”有疾说。 说话间,谢将军也打马过来,我让他看。 谢将军摇头。“我也只看到林木。”他说。 “殿下!”谢将军喊来云卿,云卿带着衔玉还没走近,一抬眼,立在原地。 “这里何时有的楼宇?”她大为惊诧。 而衔玉则同谢将军一样的反应。 果然,云卿、我、九枝都看得见,谢将军、有疾和衔玉看不见,那即是说…… 我卜算一下,疑虑渐深,又看看云卿,她屏声静气,点点头。 “我去瞧瞧,”我说,“谢将军,麻烦你带人马往远一些扎营,今日七月半,鬼门开,我担心会有凶险。” 谢将军知道我不会唬他,立刻和有疾回去下令,我和九枝下了马,把马交给云卿。 “我也一起吧。”云卿说。 “你已经不是道士了,就别去了,”我说,“但我还是要带衔玉走,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确保她能安然回来报信,到时你们就赶紧离开这地方。” 衔玉这次没有推脱。暂别忧心忡忡的云卿,我三人走入林中。 这林子很深,密密匝匝,几乎透不进光。 我唤出一道火举在手心里,找准方向,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越来越亮,也能听见一些声音。 转过一棵厚实的树,一道奇景出现在我眼前。 林子里凭空多了片空地,空地上,一幢三层高的小楼拔地而起,已经盖了大半,小楼式样简单,盖得也歪歪扭扭,但乍看还挺结实。楼前挂着几个大红灯笼,便是我之前看见的红光所在。 黑压压的林间,矗着这么一座红彤彤的楼,更显诡异。 但诡异的还不止于此,楼宇里外忙活的,竟然都是人。 大概七八个男子,手脸惨白,衣衫破旧,拖着脚四处行走,从地上来回搬运木头,还有两人正挥着斧头,一下一下不停地砍着树。 不知为何,他们砍树不会发出声响,相互间也全无交谈,我看着眼前这无声无息的一幕,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再细看,这些男子根本没有意识,个个形销骨立,状若枯尸,只在重复手上的动作。 他们是什么人? 已经说不上他们是生还是死了,有两三名男子脚上的鞋都已磨破,几乎是赤脚行走,却流不出血。 但要说是鬼,也不像,而且鬼盖楼做什么? “九枝?”我轻声问。 九枝摇头。“没有妖气。”他说。 我紧锁眉头。衔玉蹲在我身侧,早吓到一句话说不出来。 “你见过这样的事吗?”她颤声问我。 我也摇头。 “那……要救他们吗?”衔玉又问,“这些男子……都还是人吧……” 我还没拿定主意,有一名男子走得离我们近了些,今夜月圆,照亮了他半张脸,衔玉一看,发出一声低呼。 “爹?!”她惊道。 第45章 衔玉(五) 我一愣。“你怎么还四处认爹呢……” “那就是我爹爹,”衔玉说,“不会有错!” 她这么说,我不禁也好奇起来,探头出去,别说,这名男子的眉眼、口鼻,倒真的和衔玉有不少相近之处。 难道真是她爹? “你爹爹怎么会在这里?”我不解。 “我如何知道,”衔玉说,“但这一定是他,虽然有十余年未见,但这逼死我娘亲的人,化成灰我也认得。” 我又看了看那名男子。他冲向我的半张侧脸上,同样瞧不见一点血色,身上衣服满是灰尘和破洞,完全看不出来从前该是什么样。 “你细看他的手,”衔玉凑近我说,“看那些生茧子的地方,只有木匠才会有这样的茧子,我小时候……他还有良心的时候,常拿手拉着我出门,我都记得的。”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既然是你爹爹,你要救他么?”我问。 “为什么要救他?”衔玉反问。 呃…… “我为什么要救他?”衔玉有些激动,“他把我和娘亲逐出家门的时候,想过我们日后怎么活吗?我娘亲病故在外,尸身都无人收殓的时候,他又在哪里?虽然不知道他何故变成这样,但这与我有何干系?这种薄情寡义之人,他死了才好!” 也是。 “你消消气,”我说,“我说救他,也不是为了他的性命,只是这楼来得太诡异,我需要搞清楚个中端倪。”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