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惜只是针对某一件事而言,哪有喜欢那么长久? 楚棠眨了下眼睛,天上的星星似乎也眨巴了一下,他道:好。 挂了电话后,他支着下巴想了会儿。 郁恪这小孩吧,在郁北孤苦伶仃,他既然作为国师,又有任务在身,就多多帮衬着,大多是起于怜惜的心思。 可郁恪逐渐长大,逐渐暴露出对他的占有欲和爱意,还在一夕里揭开这层面纱。 相处那么多年,就像郁恪了解他一样,楚棠也了解郁恪。郁恪从小就执着,认定一件事,不管要付出什么,他撞破脑袋也要拿到手。八皇子弱冠生辰时,楚棠看在沈四公子的面上,命人送去一份礼物,就是一个名贵的玉佩但郁恪作为皇帝,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没有过,可郁恪偏看上了那玉佩,宁愿被楚棠罚站也非要拿回来。 劝说无用,打骂也无用。 但就是这样横冲倔强、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现在能反过来为他遮风挡雨了。 今天郁恪能出现在这里,他着实惊了一下。他在娱乐圈、在郁北朝堂,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偏就郁恪,打死也不肯放弃,还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近水楼台,足够让人的心漏跳一拍。 楚棠的心很难为谁而动,所以动了那么一点就特别明显。 他看着窗外的星星,眉眼柔和了一瞬。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犹如撒了一地银辉。 郁恪穿着新睡衣,站在门口,道:哥哥。 楚棠靠在床头看书,柔和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显得他眉眼间的冷淡也柔软了几分。他嗯了一声,翻了一页,道:过来。 郁恪喉结动了动,眼神飘忽了一下,才迈开脚步,慢吞吞地走过去。 楚棠抬头看他。 他这里没有郁恪尺寸的睡衣,刚才便打电话叫人送过来。郁恪洗了澡,发丝被雾气蒸得有些湿润,衬出他年轻好看的五官。 他在郁北过了一年,似乎又长高了一点,五官轮廓更深邃了,英气逼人,穿着柔软的短袖短裤睡衣,长手长腿的,是一个很好看的年轻小伙子。 我们来说说话。楚棠拍了拍身边的床,道。 郁恪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我、我怕。 楚棠合上书,笑道:怕我吃了你吗? 郁恪深深吸了口气,犹豫了几番,终究还是抵挡不住来自楚棠的诱惑,看着楚棠温柔的眉眼,像着了魔一样,情不自禁、手脚飘忽地爬上了床。 他着迷地呼吸着房间里的空气,小声道:我是怕我忍不住。 楚棠没听清他的话,也躺了下来,转过身看他。 郁恪道:哥哥好香,我也好香。 他说的是沐浴露的香味。说这话的时候,他还不敢靠近楚棠,只躺在床边,翻个身就得掉下去。 楚棠笑了下:哪有什么味道? 他用的都是很淡气味的沐浴露,洗过就没了。可郁恪执着道:就是有。 想了想,他眼睛亮亮的,像偷了腥的大猫:是哥哥的味道。我身上有你的,哥哥身上也有我的。 灯光下,楚棠漂亮的眼睛就这样凝视着他,他们就这样不过三尺地凝视对方,若是换作一年前,郁恪想都不敢想。 想到这一年没有楚棠的日子,他心里苦闷。现在看着楚棠,他不由心神一荡,忘记了方才的担忧,顺着心意地凑到楚棠身上,嗅楚棠的头发、颈间,像一只小狗似的。 只是身形高大,阴影牢牢罩住了楚棠,凑过来时硬实的腹肌时不时碰到他,像碰到一块温热的铁板。 楚棠脖子有些痒,道:好了。 郁恪回过神才发现自己逾矩了,赶紧躺了回去,默念着经文,平复情绪。 楚棠摸了摸他的短发,道:头发怎么回事? 郁恪说:一过来就变短了,他们说哥哥这里都是短发。不好看吗? 好看,陛下很英俊。楚棠如实夸赞道。 时隔一年,终于又见到楚棠,还是如此、如此好的氛围,郁恪鼻头有些发酸,不过到底学会控制住情绪,没表现出来,只轻声道:我怎么也没想到,初来此地,就能听到哥哥那些话。做梦都没有这么美过。 房间里,美好的气氛和月色一同流淌着。 我没想到你会过来。楚棠睫毛动了动,似乎想了一会儿,道,不过既然确定了心意,我便不会负你。 我知道的。郁恪道。 他知道楚棠的禀性。楚棠重诺,他既然回应了,那便是会正视他的心意,绝不会作出对不起他的事情。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