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年,小苗长成大树。 这场浩劫进入第十个年头,一直饱受病痛折磨的总理于一月去世。 清明前,种种禁令不准群众前去吊唁。 在悲痛与愤怒中,人们对言论自由与团结起来有了强烈的愿望,他们自发前往吊唁。 邹成言也拿到了报纸,事情是一月的事了,群体吊唁的四月已经过去了,可他而今才得到消息。 他在悲痛之余仔细思索了此事,觉得他们回城似乎有望了,只是……这次事件被当局定为了反革'命事件。 “我想回去吊唁总理,我们一家受他许多照顾,可我都不曾去送送他。”邹丰年年纪大了,曾经的战友一个个走了,如今总理也走了,他却不曾去送一送,“我好愧疚,当不得他一句国之重臣。” “爷爷,我们一定能回去,到时候我们一家都去吊唁。”邹成言压下心头的思绪去安慰伤神的爷爷,无论是否有希望,他们都不能放弃洗刷冤屈的机会。 褚裟也看到了报纸,忽而想到已经有十个年头了,他猛的一拍头,把自己从浑浑噩噩里打醒了,他要给母亲写信。 一个人把近十年的青春都耗费在了洗刷成分上,他还能否找到自由? “褚哥,你看报纸了吗?” “看过了。”褚裟把报纸仔细叠好放进了柜子里,知青回城的没有几个,剩下的人都因为这张报纸而丧气。 毕竟有的人上山下乡也有十年了,心中希望的火苗早在一次次遗憾中被冷水浇灭了。 “我给大姑妈写了信,让她同我们家之前的友人通通信……如果我们能回去,爷爷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回去的。”邹成言自知失言,在事情还没有个定数前就妄自说了大话。 这个年头,人都是敏感的,惶恐的,不敢多说一句,开口便是“***万岁”,歌颂党,自以为在维护党,走着弯路以为自己找到了一条康庄大道。 前两年,另一队红'卫兵下来“视察”,把牛棚里的邹丰年和卫生所的褚裟拉出来好一阵折腾,把俩人吊在树上,不给吃不给喝,说是这样才能割掉资本主义尾巴。 前些年,一些子聪明人还搞出用铁锅炖铁来大炼钢铁的事,想来吊着人就能割尾巴也不是什么不科学的事。 很早前,一些知识分子就从国外引来了德先生和赛先生,他们觉得给华国带来了光明,其实就是错的,那是资本主义的路。 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儿,但有些聪明人明明是路痴,他还要给大多数华国人带路。 邹丰年夜里发烧,人差点儿就没了,褚裟挨了棍棒交加,腿上也落下了残疾。 十月六日晚,中央□□执行党和人民的意志,毅然粉碎了反革'命集团,这场持续了十年的灾难结束了。 邹丰年被平反了,他带着孙子离开了石涧子村,临走前他还给村民发了一些粮食和钱,谢谢他们没有举'报褚裟帮助他们两个,又单独找了一趟褚裟。 村民们有些紧张,怕自己被报复,毕竟在过去的十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