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慎眉头紧皱,又看了一遍信,圣上病重,太子出征期间,由瑞王和五皇子暂理朝政,并由定北侯父子与若干重臣协助。这不妥吧? 战况紧急,太子已是尽力安排了。 宋慎很不放心,古人曰攘外必先安内,如今圣上病重不能理政,太子一走,假如有小人伺机作乱,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太子殿下肯定清楚,选择了出征,一定是有苦衷的。容佑棠亦不安,但愿他顺利凯旋。 宋慎沉思片刻,从桌上取了张白纸,提笔蘸墨,严肃写信。 又写信给瑞王殿下吗? 宋慎闷声闷气答:唔,我不放心他,干脆交代朋友,赶快寻几个可靠的护卫,专负责暗中保护他。 容佑棠笑了笑,你真有心。 宋慎雷厉风行,快速书写,大皇子势力未除,二皇子又以探病为由久留都城,两派势力虎视眈眈,阿琛难免顾此失彼。 况且,他那身体,天生不结实,论阴谋手段,压根不是卑鄙小人的对手,一旦交手,极可能吃亏。 容佑棠赞同道:未雨绸缪,你顾虑得对。只盼太子殿下平安凯旋,稳住局势,整治乱象。 宋慎笔锋锐利,眼神肃杀,冷冷道:哼,谁敢伤害瑞王,即是跟我过不去,不惜一切也要收拾了仇人! 少顷,他放软嗓音,低声说:我本是江湖中人,以前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当钦差。 世事难料啊。容佑棠旁观至今,感慨良多,笃定问:宋掌门逐渐远离江湖,是为了瑞王殿下,对吧? 宋慎莞尔,薄唇弯起,默认了。 容佑棠调侃问:宋掌门付出了许多,值得吗? 当然值!其实,他付出了更多。 他连自己都给了我,夫复何求?为了他,我没什么不敢的。 宋慎一气呵成,吹干墨迹,将信封好,谁敢伤害阿琛,等于朝我心口捅刀子,不报仇枉为人! 写好了?搁着,我也有信,明早派人加急送回都城。 行! 容佑棠收起信,丝毫不怀疑宋慎的能力。相识数年,他深知对方足智多谋,医术精湛,亦精通毒术,且交游甚广,倘若发狠报仇,混不吝起来,皇亲国戚也难招架。 宋慎定定神,起身,催促道:容弟,呵欠连天的,快歇息吧,不然明天没精神奔波。唉,真希望尽快完差,早日回都城,助阿琛他们一臂之力。 赈灾队伍全力以赴,渴望早日回都,但因灾情严重,一晃眼,又过去了月余。 早秋午后 朗朗晴空,缓缓变得阴沉,乌云蔽日。 风打着旋儿,横扫大街小巷,天际隐隐传来闷雷声。 要下雨了? 十有八/九,快走快走! 宋慎率领下属,忙忙碌碌,无暇打理自己,下巴冒出胡渣,行走间玄色袍角翻飞,英挺昂扬,高声吩咐:忙活一天一夜,各位辛苦了,休息半天,明早卯时启程,去一趟善宿县。 是。 宋大夫更辛苦!幸亏第九个方子明显奏效了,否则,大伙儿根本没法交差,有命活着回都也会受罚。 上苍垂怜,终于试出了一个对症方子!当然,这全是您的功劳。 宋慎成长于江湖,逍遥自在惯了,一向视功名利禄为束缚,爽朗表示:不敢当,都别再给我戴高帽子了,功劳属于大伙儿,宋某可没脸独揽。 说话间,他们迈进衙门,相识的三班六房与胥吏一窝蜂凑近,殷勤问候,哟,宋大夫回来啦! 眼看要下雨,知县派了马车去接您,不料,神医先回来了。 风大,您快回屋休息吧。 面对高官时,笑容多靠装;但面对名医时,大多由衷尊敬,毕竟人人忌惮疾病伤亡,下意识不愿得罪名医。 最近有许多百姓给神医送来谢礼,拦不住,劝不听,您看,该如何处理? 宋慎被包围了,无奈停下脚步,乡亲们实在是我曾明确说过:我一不是神医,二不收谢礼。 病患亲属感恩戴德,非要送,把谢礼放下就跑了,礼物已堆成小山喽。您过过目? 宋慎摆摆手,心意我收下,礼物就不过目了,统统捐予官府,拿去接济灾民吧。 啊呀,宋大夫仁心仁术,佩服佩服! 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胥吏争相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