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的时候,还拜托新上任的‘红姨夫’多照顾点他家这个憨子。 李飞乐呵呵的应下了,反倒是红姐用怀疑地眼光打量了他和郑海川好几遍。要不是今天时机不对,红姐怕是要揪着两人好好追问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祁聿没太遮掩,懂的都懂,不懂的倒也看不出什么特别。 桌上的人轮流回敬,红姐和李飞来者不拒,都乐呵呵地喝了。 今天他们两口子请客,叫的也多是朋友和熟悉的邻里。只不过祁聿没想到红姐会大方地叫上楼上邻居张大姐,毕竟这位环卫大妈以前也是常常嚼她舌根的一员。 张大姐可能之前也没想到吧,如今应邀带着老公过来吃席,脸上还是有些讪讪的。敬酒的时候她好声好气地给红姐和李飞送上祝福,也道了歉,说自己之前听信谣言传了不好的话,让红姐不要计较。 毕竟这饭店并不大,其他桌子的谈话从进门起就往张大姐耳朵里飘。 张大姐这人平生最爱八卦,如今听说李飞做着大生意,甚至她好几个做保洁的朋友都在人家公司下面打工,一下心里的盘算就多了。她和老公如今做环卫,虽说是政府外包的工作相对稳定点,但实际上工资并不高。她还打算有空接点私活呢,现在有现成的关系在这,她不维护好,那是傻子不成! 张大姐的老公老陈和老婆是两个极端,上桌就没说两句话,只老实巴交地挤着笑,乐呵呵闷头吃着花生咂摸小酒。反观张大姐能屈能伸,为了挣钱拉得下脸面,甚至还主动和邻桌的人夸起红姐这些年的勤劳本分。殷勤得让郑海川不禁在一旁揉耳朵,忽然觉得自己之前从张大姐口中听到的那些话都像是幻觉了。 张大姐的道歉红姐没有应,只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等转过身时红姐才嗔了李飞一眼,眼神中带笑。她说为什么这男人硬要给这家子发请帖,原来在这儿等着,替她出气呢! 红姐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早不太在意旁人这些闲话。但有人心疼她,她心里也熨帖。 祁聿惯常的不爱说话,只旁观着桌上的来往,安静举筷吃饭。 成子俊时不时在他耳边叭叭两句,不是说他爹又怎么逼他去公司学业务了,就是说最近又打赏了什么漂亮妹妹。郑海川则和吕老师攀谈起来了,话里话外都是在琢磨自家小禾苗明年上学的事情。 吕君也费心思打听了一番,告诉郑海川如今他们附近的几所小学分别的优劣,以及小禾苗真的要去读,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整个饭店里喜庆又热闹,虽然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有些嘈杂,但祁聿难得的没有生出烦躁的感觉。 他甚至有耐心去在一大盘火红的辣椒里找夹杂在其中的小块兔丁,虽然尝了两口就嫌太辣了,但不妨碍给他拨到身旁爱吃辣的青年碗中。 祁聿隐约记得自己小时候也在父母的带领下参加过这样的酒席。 只不过那时候他阿妈生着病还要和各种不熟的女邻居说话应酬,祁老头则万事不管只和那些酒肉朋友拍桌子拼酒,祁聿一个人坐在嘈嘈的环境中,只觉得所见之处哪里都讨厌。 一楼那个穿着暴露爱抽烟的阿姨讨厌,四楼那个成天四处说人闲话的八婆讨厌,顶楼阴沉沉成天念诗的哥哥讨厌,楼上总是叮叮哐哐拿榔头敲水管的大叔也讨厌。 小小的少年看不惯这座城中村里的一切,似乎每个人身上的每一处都能让他挑出错来。 那时候的祁聿满心就是逃离这样的地方。 可如今,时隔多年再度回到这样的环境里,祁聿心里却安宁得仿若归乡。 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只是他身边多了一个人。 但什么都因此而变了。 跟他们这桌对角的远处桌上,一个头发花白的瘦削老头正和几个差不多岁数的男人慢悠悠吃酒。或许是酒能忘忧,喝多了的祁老头平日里垮着凶的脸也变柔了,还时不时偷往这边瞄两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