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点了点下颌,“好久不见。” 客套又疏离。 陆律看着时星神色复杂,时星看着陆律的眼神却格外的空,看着陆律,陆律却并不在他眼里。 这种无波无澜的眼神,陆律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代表着什么。 一年多不见,几步之遥,两个人却仿佛并不在一个世界了。 哦对,时星现在是陛下的伴侣,他们确实,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陆律想抵抗,却无从抵抗。 认知不允许他再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长高了,五官也长开了些。” 明明只是平叙,但陆律就是觉得自己的话语格外苍白,像是想在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硬生生找到微末的交集似的。 “你也是。” 见陆律冷静了些,时星直入主题。 “在边境线的时候就在母舰周围绕,既然一直想见我,那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停顿片刻,直言道,“下一次求见,我可能不会再给你这个机会。” 陆律:“你变了很多。” 时星:“没有一成不变的人,你改变也不小。” 时星:“至少以前我认识的陆小少爷,不屑于这么死缠烂打。” 这句话仿佛戳中陆律什么痛处似的,让他神色阴沉了一瞬,又极快恢复了正常。 陆律闭眼,“你说的对。” 重音下压,除去时星一事,其中更应该饱含了对陆家家事的苦痛感受。 很有一阵,两个人都没开口。 风从空中吹拂而来,留恋地拂过时星脸颊发梢,又悄悄远去。 想到某个人,时星心绪格外的平稳。 “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事情的?” 好久,陆律询问道。 在树巢的时候他就想问,只不过那个时候家庭带来的浓重无力感,几欲逼疯他,现在再问,时隔一年半,过了那个节点,不再冲动,情绪变得麻木,问出来,也只是因为曾经太过执着,想了却心愿。 答案对陆律并不重要。 某一时刻,两个人都这样想。 陆律是带着某种认命的悲观情绪。 时星则是就事论事。 “很重要吗?” 时星淡淡反问。 有那么一两刻,陆律在时星身上感受到了从未体验过的压迫感,对方只静静将他看着,却给了他被俯视的强烈错觉。 时星是站在高位上说的这话,哪怕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陆律喉头滑动,惨然,“我想知道清楚。” 这句话触动了时星。 这话,陆家陆黎事情爆发出来时,陆律也这样对谭韶说过。 只不过那一次谈话,几乎摧毁了陆律对陆家的认知。 侧身看了眼宫殿间风景,时星轻出了口气。 “谭韶,你母亲,名义上是谭家幼女,但是谭家其实还有个小女儿,只不过在早年夭折了,同辈人清楚,你父辈那一代,比谭韶小上五岁的长辈却不清楚。” “比起你大哥,你二姐其实更喜欢军旅生活,喜欢战场上的指点杀伐,她精神力比你和你大哥低一级,但是很会利用武器达到越级压制的效果,她现在带领的队伍,也都配备了她指点的武器。” “最后,你大哥……手臂上有一块烫伤,很小一块,一直没有去医院处理,是小时候替你挡滚烫的水留下的。” “闻希没什么好说的,性格好,哪怕不受谭韶的待见,也依旧从中试图调和你大哥和你母亲的关系,但是你大哥看得很清楚,他的调和没什么效果。” 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