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地人;另一个一米七的样子,右眼下面有一道疤,没有听到他说话。” “脸上有疤的那个人,是不是下巴中间有颗小痣,右手背也有一道疤?” 程立凝神想了想,利落回答:“是。” “疤温,”那人蓦地坐直了身子,“他是缅甸那边的,听说是他名字里有温字,身上又有很多疤痕,所以道上的人都叫他疤温。这个人,已经三年没有出现了。” “三、年。”程立轻声重复,一字一句。 “三哥,你真的要继续追下去吗?叶雪如果泉下有知,也见不得你这么辛苦。” “祖安,我以为你是最不会问我这句话的人,”升腾的水雾掩住了程立的表情,只有冰冷的声音在室内回响,“就算抵上我的命,我也要给她一个交代。” “那么,你自己的人生呢?”祖安叹息,“三哥,你应该忘掉从前的一切,回北京去,娶妻生子,过安稳的生活。” “这些我早就无所谓了,家里传宗接代也有我哥,”程立的声音淡淡的,“倒是你,我希望你好好的,能早点回到我们身边。” “你放心,我会小心,”祖安站起身披上了浴袍,“对了,你上次让我打听江际恒的情况,我在那边没发现他有什么关联,至少目前看起来他是干净的。” 程立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挥手和他告别。 偌大的浴室,只剩他一个人。 他再度闭上眼,仰头靠在水池边。 ——这场戏是你主导的,我只需要按你的剧本去演,反正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忽然间,一张微笑的娇颜浮现在他的脑海,就在今晚,那女孩看着他,一脸信任。 她凭什么这么相信他? 扬起嘴角,他自嘲一笑。 他曾经自以为是地导演了一场行动,却因此痛失所爱。而他爱的那个人,也曾经那么信任他。 这样的错与罪,也许要他用尽余生来偿还。 第二天,沈寻在食堂吃早餐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盯着屏幕看了将近十秒,才接起来。 “寻寻,为什么不回复我信息?”电话那头,传来许泽宁的叹息。 “一忙就忘了。”她答。 “可是还在生我的气?”他问。 “没有。”她说的是实话。 “那天吻你,是我一时冲动,对不——” “既然是一时冲动,那也没什么再谈的意义,”她迅速打断他,“我有事,先不说了。” 挂了电话,她无意识地拿着勺子,搅动面前的一碗粥。 在他人眼里,许泽宁一表人才,温文尔雅,家世显赫,实乃良人佳选。但对她而言,被一个她一直视为兄长的人强吻,这感觉有点糟。 “寻姐,这碗粥跟你有仇吗?”头顶传来一道迟疑的声音。 沈寻抬起头,是张子宁,举着一根油条在她对面坐下。 “昨晚连夜审讯了?”沈寻瞧着他有点凌乱的发型。 “嗯,”张子宁点点头,“不过没什么结果,程队说,他们只是送货的。底层的送货人冒着生命危险,实际只为了一点钱。” “他也跟你们一起熬夜了?”沈寻有些意外,程立不是送完她就走了? “是啊,他回回都亲自盯着,到五点多才去睡了会儿,”张子宁喝了口豆浆,抬手朝门口的方向指了指,“你看,这不现在又起来了。” 沈寻回头,看到程立向他们走来,他换了件深蓝色的衬衫,冷峻的脸庞上看不出什么疲惫的痕迹。 “我给您去拿。”张子宁立马“狗腿”般地站起来,跑向取餐窗口。 程立在对面坐了下来,沈寻这才看见他眼里有淡淡的血丝。 “听子宁说,你也就睡了一小会儿。”她开口。 “媒体不是也常熬夜吗?”他瞅着她,语气轻淡。 “嗯,所以没有咖啡简直不行,”沈寻接腔,“你知道景清市里有什么好喝的咖啡吗?” “没有。”他利落回答,但又出声,“我宿舍有。” 沈寻瞪大眼:“你是在邀请我去你宿舍喝咖啡吗?是什么?雀巢速溶?” 程立轻扯嘴角,却没再搭理她,径自接过张子宁端来的餐盘,开始吃他的早饭。 等他吃完,沈寻也刚解决完自己那碗粥。他站起身,走了几步后又转身回来,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 “什么?”沈寻抬头,困惑地看着他。 “走,去喝雀巢、速溶。”他说。 沈寻满头黑线地跟上他。 沈寻进了程立的宿舍,房间格局和她的一样,不大,但是因为东西少,显得清爽。她扫视一圈,目光凝结在靠墙的桌上,又侧首不无惊讶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你居然弄了一台la marzocco。” 他这不是宿舍,真的是咖啡馆。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