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个时辰就被人弄成这副模样。 她安静地闭着眼,让人以为是睡着了。只是肿着的半边脸,嘴角流着的血,还有脖颈上大片的青紫,让人难以想象,她之前究竟遭遇过什么。 几个郎中拿着药箱匆匆忙忙在静姝周围,给她诊脉,包扎伤口,一通折腾之后,郎中相护对视,一人出来道“夫人,这位小姐伤得实在太过严重,仆已经尽力了。至于小姐会不会醒来,什么时候醒来,仆也不敢妄加断言。” “什么意思!”高乘黄这把剑刚砍过柳怀易的头颅,上面沾着大片的血,血腥味让人作呕,高乘黄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你们,若是救不活我的女儿,就都别想活了!” 郎中们犹豫地面面相觑,纷纷跪地直呼饶命。 高乘黄抱起地上的静姝,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没了腹中的孩子,高乘黄才觉出她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她的愧疚越积越多,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马车早就备在外面,高乘黄上了马车。 这是她唯一的孩子,是她找了许久让她心疼的孩子。可如今人找回来了,却硬生生被她一时的疏忽害成了这样。 寂静的马车,压抑的哭声格外明显。 自从坐到女君这个位子,高乘黄很少哭,近些年她更不会哭了,却在今日,突如其来的变故,把这位女君的肩膀压得弯了下来。 高乘黄一行走后,藏在城隍庙后面的人才出现。 郎中对静姝的伤束手无策,为了给静姝养伤,高乘黄并没有起行,一直逗留在驿站里。 从城隍庙回来的第三日,静姝手脚发凉,气息微弱,几欲死去一样,高乘黄不相信她会死,一直守在静姝床前。 出人意料的是,在那日之后,静姝的伤竟然一点一点好了。 第五日的时候静姝睁开眼,高乘黄正从外面进来,看到她醒了,一怔,手中的药碗“啪”地一声摔在地上,上前抱住静姝,“阿鸾,我的阿鸾,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阿娘这几日有多担心你?” “不,不要…”静姝喃喃自语,不停地抗拒高乘黄,伸手推开她,眼里惊恐,“你是谁,不要过来,沈叔叔在哪,我要找沈叔叔…” 高乘黄怕伤着她,不敢太用力去抱,现在又被她用力推,身子一时不稳被她推摔在地上,“阿鸾,我是阿娘啊,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的阿娘啊。” “阿娘是谁?”静姝用被子蒙住整个人。缩到床里瑟瑟发抖,“我不认识你,我要沈叔叔,你们都是坏人,你们打我骂我羞辱我,都是坏人。” “啊!不要打我,不要,不要!”静姝在被子里挣扎,像是什么可怕的事,一只手不停地抽打着自己的侧脸,“我错了,不要再打了,我错了…呜呜,求求你了,不要打我…” “阿鸾,”高乘黄抓住静姝的手,她打得用力,消肿的半边脸又被她打得老高。 “阿鸾,你怎么了,你看看我,我是阿娘。”高乘黄道。 无论高乘黄怎么喊,静姝都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躲避,发抖,控制不住地要打自己。 高乘黄流着泪去抱她,“别打了,要打就打阿娘,都是阿娘的错。” “不,不要!”静姝被高乘黄止住手,不停地抽泣,“我不认识你,我要沈叔叔,他说过要照顾我的,他是不是知道我的过去就不想要我了,我不想被抛弃,我只有他了,呜呜…” “砰!”门被踹开,外面的亲卫龇牙咧嘴地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擅闯进来的男人走了进去。 高乘黄看到沈镜,怨恨道“你把我的阿鸾害成这样,现在你满意了?” 沈镜沉声,“是你没照顾好她。” 他慢慢靠近,站在床边,对高乘黄道“把她交给我。” 高乘黄动作犹豫,又听到自己的女儿一直在叫着沈镜,闭了闭眼,起身快步出了屋。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