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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宦 第17节


清,听说是个解元,姓方,来年还要到京参加春闱。我沈从之不好同一个小女子计较,但男人,可是能计较计较吧?”

    乱哄哄的酒案上,芷秋听得心惊,险些忘了方文濡那一茬。借着替祝斗真筛酒的功夫,斟酌遣词,“嗨,那就是个穷酸举人,还值得大人动气?早被我妈妈乱棍打出去了,从此后不许他再踏进我们院内半步,大人何苦动这个肝火呢?”

    姑娘们背后围站着丫鬟姨娘,捧着彩绘精致的匣,琵琶上裹着五光十色的锦。另有一片片朱唇娇艳,无一不使沈从之想起云禾眼睑下的朱砂痣,折磨得他整整一月不得安眠。

    想着果然动起肝火来,饧着两个眼,唇峰似剑,“我没芷秋说的那样大的肚量。”

    芷秋心内了然,提壶起身替他斟满,“大人过谦了,今夜我回去就与云禾说,叫她亲自到府上替向您赔罪,一切误会都可解开了不是?”

    默然相笑的功夫,恰遇祝斗真输了酒递来一杯,芷秋接过饮下,抬眼即对上陆瞻泛冷的笑眼,直望祝斗真,偶然碰上她的眼,他便调目而去,不露痕迹。

    这一夜,他们始终没说一句话,芷秋只听见他与姜恩你来我往的客套,似乎比以往的局子更令他稍稍上心,亦令他虚假得更像一位官场中人。

    而案下相握一霎的手,仿佛一个梦,暂解了彼此相思。

    散席时,月儿西仄,时过三更,将明未明的黑暗中,芷秋那根肋骨骤然犯起疼来,在九曲桥头扶住了一棵杨柳,蹙额瞧着陆瞻与姜恩相行渐远的背影。

    众人俱在往门口行去,无人看见。唯有桃良察觉,挑着灯笼来搀她,“姑娘,怎么骨头又疼起来了?”

    “想是要下雨了。”芷秋慢慢直起腰,借着桃良的力道缓缓前行,片刻方觉好些,“可带伞了没有?”

    翠娘夺前来一步,扬一扬同琵琶裹在一处的伞,“带着呢,自打入了梅雨天,我时时都带着的。”

    未几果然落起雨来,骤还急,高转低,细复密,一寸寸沾湿了陆瞻的圆领袍。马车停在几丈远的西角门处,他站在院墙下,像是在等黎阿则架车过来。

    实则在等什么,他瞒不过自己去。他得承认,尽管爱令他更加绝望,可这绝望里又生出丝丝缕缕的欢喜,像这零落雨丝,安抚了他总是滚烫的身体。

    他想抬头去看夜空里坠落的雨,却看见油纸伞的边缘,将他高高的个头罩在其中。

    回首则是芷秋透过脂粉笑得有些憔悴的脸,“陆大人,怎么连伞也不打?淋了雨可是要着凉的。”

    陆瞻由她举得高高的手里接过了伞,反将她整个身子罩住,答非所问,“你好像永远喝不醉?”

    “习惯了嘛,”芷秋仰着脸笑,两道弯弯的月桥照亮了整个雨夜,“烟雨巷的姑娘,没有几个会喝醉的。你怎么还不走?”

    他下睨着她,淡淡的笑意是今夜金樽檀板之上一切虚假的笑容都无可比拟的,“等马车过来,你的马车呢?”

    正好黎阿则驱马而来,顶着雨跳下车,“干爹,咱们走吧。”

    粗墁青砖上业已汇集了细细的水渠,沾湿了芷秋的绣鞋与衣裙。但她仍旧由伞内退出来,用梅形纨扇挡在头顶,“陆大人,你先走吧,我的马车在角门上,我走过去。”

    她刚转过身提裙预备着跨过一条水沟,却猛地一翻,脚离了地。仰眼一瞧,陆瞻半个身罩着她,正稳稳当当地将她勾着腿弯儿抱起,“陆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两片眼皮子带着轻微骇异、点点打趣,使陆瞻感觉自己这一霎像落在她网中的一条鱼。他几乎无奈地轻笑轻叹,“我送你过去。”

    雨水冲洗着芷秋面上的脂粉,洗净了那些积攒了一生的风情,露出一个蒨璨可爱的笑脸,“那就有劳陆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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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57唐杜牧《泊秦淮》 《题新定八松院小石》《赠别》《金谷园》

    2468宋 晏殊《浣溪沙·玉碗冰寒滴露华》《诉衷情·喧天丝竹韵融融》《浣溪沙·三月和风满上林》《踏莎行·绿树归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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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风情月债(二) [vip]

    夜雨打芭蕉, 桃良忙赶着将地上的m.dxszX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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