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导自己搭的小棚子已经拆了大半,剩下的在让人连夜处理, 程隔云找了人少的清净角落,同何聊以一起坐下, 何聊以却不怎么坐得住。 他今天被程隔云控制着酒量,没喝太多, 尚且清醒,只是有点上脸,问:哥哥, 那边有个秋千,应该还没拆,我们去晃一会儿? 程隔云看着并不像喝了酒的样子,他就安安静静地坐着,但一瞬的迟钝还是暴露了他的状态,他慢吞吞站起来,难得没嫌何聊以事儿多,说:那走吧。 秋千离的不远,走过去的时候甚至还有工作人员注意到了他们,给他们打招呼,然后又继续忙碌。 程隔云抓着绳子坐下,略微晃了晃,晃不动。 何聊以原本已经在他身边坐下了,见状便问:哥,要不要我推你? 他歪头靠着绳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直到两秒过去,才后知后觉地点点头:好。 何聊以抓住上方,不轻不缓地将他推了出去,问:要推高点吗?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程隔云今晚好像思绪纷飞,频繁走神,询问后又过一会儿,他才点头:要推高。 何聊以依言,很认真地推动程隔云所坐的秋千。 我妈妈也经常这么给我推秋千,在我小时候。他忽然说。 巧了,程隔云微微侧脸,用余光望着夜空的月亮:到我十八岁之前,每次坐秋千,我爸都会推我。他不愿多提,于是就把问题转回到何聊以身上:我好像第一次听你提到你妈妈。 确实是第一次。何聊以的手停了下,于是秋千晃动的弧度也随之减小,只是很快又重新归于原来的速度。他认真地说:我妈妈是个大美人。 这点能从你的脸上看出来。 她还很聪明,我知道的很多道理,都是她教给我的。 程隔云听着何聊以说话,足尖偶尔擦过地面,感受晚夜凉风。纵然不远处就是各种道具碰撞以及人声的嘈杂,可此刻也足够恬静。 她很温柔,总在睡前给我念故事,陪我做手工,亲自牵着我骑的马但是她和我爸爸关系不好,他们经常吵架,我妈身体也不是很好,她表面很倔强,但背地里其实很伤心,也因为积郁患病。 何聊以签约的时候,登记的亲属并非他的直系亲属,程隔云原本以为只是涉及他家的资产原因不便出面,眼下却隐隐猜到了结局,一时有些恍然。 她去世了? 何聊以颔首,问:不过,哥,上次我这么麻烦你,为什么你还愿意继续和我说话啊。他说:我看你当时的样子,还以为你会很生气,怕你不和我再做朋友了。 见他转了话题,程隔云便也应下去了: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又在心里暗暗回答了自己,他程隔云确实就是这么小气的人,只是在冲何聊以埋怨的时候对方正醉得一塌糊涂。 你不是,何聊以冲他笑笑:你就像我亲哥一样。 哦,程隔云假意张望,转过头,没让他看见自己的笑容,他憋着笑意,这样啊。 这种亲近感让他觉得很舒服,是不包含爱情的舒适。 哥,你今天好像不是很开心。何聊以问程隔云:总感觉你心事重重的。 嗯,程隔云没否认。 你在想什么呢?我好像很少听你说你自己的事。 程隔云原本犹豫了下,但还是讲话说了出来:两年前的今天,也是这么一个晚上吧。我认识了一个人。 何聊以猜得太准:你前男友? 你怎么知道?程隔云很疑惑。 以前Lucky姐姐跟我讲过,一般一个人的心情如果长时间都不好,又对着手机发呆,那多半是失恋了。他不忘邀功:我很聪明吧? 很聪明。程隔云的脚彻底点到地上,给秋千按下了暂停键,他说:不用推了,你自己也坐一会儿吧。 一边晃一边说话,再加上酒劲,他真的会慢慢晕的,到时候指不定还会忘了要让小林来接人这件事,程隔云拿起手机,想给小林打电话。 好啊,何聊以在另一个秋千上坐下,又凑近问程隔云:你很想你的前任吗? 嗯。 那为什么要分手?何聊以不解。 因为我做的不对。程隔云说:从前我的感情不够真挚。 可是那是从前。 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这是无可否认的。酒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