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师尊没有应他。 师尊是不是还是有些不忍心的。他待自己向来宽容体贴,往日里磕了碰了,都会背着自己上帝都山。 好。 一声清冷的回应,让白衡赤红的瞳孔骤缩。 白衣裹挟着仙云,自九霄云上掠下,稳稳落在自己面前。被铁链所束缚的自己,只能垂着头凝视着 那一双纤尘不染的鞋履。 白衡。你引魔将上天阙,劈裂三生姻缘石,惊动如幽湖所镇邪灵,屡次三番视天规于无物,藐视神君,烧毁仙殿,实是冥顽不灵。为师必须给三界一个交代。是我引你修仙,今,便也由我碎你仙元,削你灵骨,你可认罚。 白衡颤颤巍巍地想要伸出手,再拽一拽他的衣袖。 可锁链将他手困住。 师尊如,如幽湖我不知道那里有邪灵,对不起可是我,我去找战神闹,全都是为了您,您可知您的 够了!云栖陡然便寒,生冷地打断了他,别说了。你敢犯错,便要坦荡荡地承担后果。何必在这里多作言辞,推却责任。 我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徒弟。我让您失望透顶了,是不是。 云栖半蹲下,为他将凌乱的鬓发别到耳后。 这亲昵温柔的动作,与往日无异。白衡眼底狠狠闪过一丝亮光:师 下一刻,下腹处瞬间传来惊动四肢百骸的痛楚,已经完全成仙融入骨血的仙元被生生剥离,抽出,鲜血淋漓地捏在云栖的手心里。 绕着一半仙气,一半魔气的仙元,在玄仙手中脆弱不堪。 掌心一握,散成齑粉。 一股气浪从他手心向外荡去,冲开仙障,飓风直扫过九重天,顺着西天灵畔又吹往忘川河,惊起巨浪。 白衡感到身体内最后一丝力气,都随着那散落的齑粉完全散去。 仙元已碎,三百年的修行,终是化为乌有。 他什么都没有了。 口鼻处溢出腥气,他由胸腔而引起一阵激颤,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鲜血滴答坠落染红面前人的干净的鞋履。 哐当一声,束住他手腕的锁链被打开。 他伸出手,抓住云栖的衣角:我自己犯的错,自己还。现在,我还清了吗 灵骨尚未削。 另一只手也伸出攥住吗,双手颤抖着将衣角握得更紧,他着抬起头,满眼泪光:不不,师尊,削了我的灵骨,我就再也无法修仙了不行,师尊,我 你还想修仙?九离将还字咬的很重。 阿衡,听话。 白衡脸色前所未有的惨白。 紧攥的手,也冰冷如雪。他将胸腔内汹涌的腥气压下,稳着微弱的气息,宛如蚊吟地低声祈求:削了灵骨,我还能做您徒弟吗。 眼前人似是背脊僵了一下。 很久都没有等到回答,只等来一句:开始了。 紧接着,是天灵盖连接着脖颈往下,一路传来抽骨吸髓的疼痛 脚下仙云,渐渐染成绯红。 正主白衡的意识从那瘦弱不堪的少年身体里剥离出来,悬在半空中清清楚楚看到这残忍的一幕。 这就是白衡的回忆。 这就是,玄仙云栖。 他爱了云栖仙尊整整三百年,到头来,就换来被心上人亲手捏碎仙元,抽削灵骨,从此变成废人的下场。 这到底算什么啊。 这份至死不悔的执着,这三百年心心念念的痴迷,这日日夜夜虔诚的仰望。 就换来这样的结局。 玄仙,都是没有心的吗。 场景陡然转换。 不周山底,血海熔岩里,少年从岩灰里爬起。 浑身赤金色魔纹耀眼夺目,九重天上惊雷滚滚,却都被他挡在不周山魔障之外。七重天劫在天际如猛兽嘶吼,可却无法击中该承受天劫的少年。 九重天上的人瞬间被那震耳欲聋的七重天界雷声惊醒。 如此浩大的声势,是有谁飞升上仙了?! 可是环顾整个天阙,也没有谁要飞升上仙。 那是什么。难道说,不是仙,是魔。 七重天劫三重散魔,五重地魔,七重预示着魔界,诞生了新的天魔。 天魔诞生可不是小事,天上地下的百路仙人仙灵们立刻乱成一锅粥。 不知新天魔,又是排名第几。是否会对天界造成威胁。 打开若水镜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