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纷纷,残菊孤洁。 趴在窗户上数南飞大雁的阿弗一只眼睛都已经快合上了。 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谢依涵抱着一堆纸跑进来:“阿弗,你快过来瞧瞧,少暄哥哥升官了。” 阿弗嘿呀一声,从凳子上跳下去,抢过谢依涵手中的纸一看,还真是。 谢依涵摸她的头:“此次少暄哥哥协助三殿下平定倭寇一事有功,陛下晋他为正一品朝廷命官,还赏赐了好多古玩字画,噢,太后又赏了城区一套大宅子,以后少暄哥哥就有自己的府邸了。” “哇~好厉害啊。” 不管听没听明白,反正先哇就是了,一定不会错到哪里去。 谢依涵知道她听不明白,气得敲她的脑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跟你说哦,放眼整个永安,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一辈中,还没有人能有过如此恩尚。当年陆伯伯,也是在成家之后,先帝才赏的房子。” 说这话时,她满是骄傲。 这下阿弗差不多能听明白了,反正很厉害就是了,关健是陆执还这么年轻。 阿弗又拿过谢依涵手中他人抄写的圣旨看了看。 谢依涵坐下倒了杯茶水:“到时候我们就要准备礼物去祝贺少暄哥哥乔迁之喜了,兴许还要在里面住一阵子呢。” 说到后话时她的情绪不太高。 阿弗跑过去笑:“少暄哥哥有了房子,依涵不也有了房子吗?” 谢依涵脸蛋红了,上手去揪阿弗:“你又胡说了。” “本来就是嘛。”阿弗边乐边多,跑到柱子后面,喘了口气:“谢昭仪说,你以后是要嫁给少暄哥哥的,就跟娘亲与陆爹爹一样,一辈子都得住一起,那不就是他的房子就是你的房子,他的钱就是你的钱喽?” 谢依涵体力不行,追不上阿弗,只能气急败坏的让她闭嘴,最后实在是制止不住,就使出杀手锏:“阿弗,你再胡说,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说完,背过身。 谢依涵向来脾气好,要真说这种话,那应该不是开玩笑的,阿弗连忙过去哄她:“好了嘛,阿弗再也不说了,可是,阿弗就想不明白呐,为什么你明明看上去很喜欢少暄哥哥,可就是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呢?” 这些话谢依涵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讲过,她愿意跟阿弗讲,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她希望阿弗能听懂又希望她不能。 “阿弗,崇拜与喜欢,它不一样。” “说实话,我很崇拜很崇拜少暄哥哥,每次看到他得到陛下的夸赞与赏赐,我打心眼里比任何人都开心,我比任何人都要相信他可以所向披靡。可是,一想到,我以后要嫁给他,我就害怕,这种感觉说了你也听不懂。” 阿弗是真的听不懂了。 明明很喜欢,为什么又不喜欢? “他那么优秀,而我什么都不是。” 这一句话阿弗听懂了。 阿弗语出惊人又直白的讲:“你该不会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吧?” 谢依涵微愣,然后点点头。 不是吧?连依涵都要自卑!这个世界还让不让人活?不像小废物阿弗,明明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行,每天乐得跟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谢依涵乐了:“这一点,我确实是要向阿弗学习。” 一时间阿弗竟然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了! 不过,只要有可以供人学习的地方,她就很开心很知足了,人生在世短短几个秋,潇洒一点也是活,郁郁寡欢也是一辈子,选一个让自己最舒快的,才不枉在这人世间走一遭啊。 近来宫中培植出几株绿菊,都放在谢昭仪的芷萝宫里。 谢依涵下课后带着阿弗去瞧,路过御花园时偶然看见了正在小亭里与皇帝议论朝政的三殿下,只是匆匆一眼,她便瞧见了三殿下腰上佩戴的荷包。 阿弗心急,想去看菊,拉着她就跑。 一阵风过去,引来不少注意。 皇帝乐:“这个阿弗啊,在宫里,把依涵都给带坏了。” 三殿下盯着二人离去的方向浅浅勾唇。 陆执随着太监入御花园时,余光中瞟见一具极其熟悉的身影,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太监心思敏锐:“陆大人这是怎么了?” 陆执问:“方才过去的是何人?” 太监没用心瞧,自然不知陆执说的是谁了,不过就算没看见,他差不多也能推断出陆执指的是谁了,一甩拂尘,他讲:“大抵是阿弗小姐吧,宫里除了她,还有人敢在御花园里跑。” 陆执敛下眉目:“原来如此。”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