锢,衣衫上是不明显的凝固的血渍,看起来颇为狼狈。 铁链是千年寒铁炼制而成,能够封住体内的灵气,这是为了防止所关之人实力过于强大而冲破束缚,此时,粗大的铁链正紧紧缠着沈夙之的四肢,动一下都很是费劲。 身上灵气被禁锢,魔气也释放不出来,但依旧在认真地帮他疗养静脉,以保证他不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耳边突然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沈夙之慢慢掀起眼皮,一个雪白的身影站在离他不远处的粗大铁栅栏外,正静静地看着他。 一声冷笑兀地响起。 低哑的声音充斥在空旷的水牢之中,带着一丝隐秘的讥讽,又显得异常平静:我等你很久了。 师尊。 嗯。宋宴没有任何动作,我来了。 铁链晃动的声音缓慢而刺耳,呲啦呲啦地震着人的耳膜,片刻后,两人面对面站着,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沈夙之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阴郁,精致的眉眼间夹杂着无边的冷漠和嘲弄,发丝有些杂乱,眉间的红痣也染上了灰尘,虽说有些狼狈,却依旧不掩他那雌雄莫辩的美貌。 感受到空气中的压抑,宋宴沉默地与沈夙之对峙,等着他先开口。 似乎是终于忍受不了,沈夙之僵硬地扯了扯唇角,率先打破沉闷的气氛,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师尊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宋宴清冷的眼眸直直对上他的眼睛,平静地开口:你是魔尊吗? 沈夙之一愣,接着毫无保留地回答道:是。 宋宴眸中顿时浸满失望之色。 沈夙之,我教养你七十六年,除却感情上做的有些不到位,自认没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他顿了顿,似乎是被气到说不出话,良久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我今日倒想问问你,师恩究竟于你是个什么东西? 沈夙之心中慌乱之感一闪而过,这还是宋宴第一次对他自称为我,语气中尽是疏离,但他依旧决绝道:师尊,你的确教了我许多,我今日这一声师尊,便是我们最后的情分。 以你的实力,确为当之无愧的正道第一人,可是,你不配做正道。 他动了动手,铁链哗啦哗啦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中响起:我抓到你的把柄了,宋宴。 除非你今日在此杀了我,否则待我出这水牢之日,便是你身败名裂之时。 沈夙之歪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语气有些怜悯:届时我会看在你曾经教养过我七十六年的情分上,救你一命。 见宋宴不说话,他又道:不如你随我回魔界,美人如云,任君挑选,如何? 美人?一向清清冷冷的宋宴拢了拢衣袖,反问道,包括夙之吗? 沈夙之呵了一声,嘲讽道:想不到堂堂修真界第一高手,私底下竟是这般模样。 宋宴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看了他半晌,竟直接转身走了。 他自然想得到沈夙之口中他所谓的把柄是什么,无非就是后山芥子空间中那一群人,若他不知道真相可能还会担忧片刻,但如今听到这些话,他心中只想发笑。 分明是为了拯救天下人而奉献,却硬生生被人扣上了虚伪恶毒的帽子。 沈夙之,你也该尝一尝苦头了。 宋宴一想起原文中心系苍生的浮华真君被人污蔑至那种程度,连辩解都来不及便丢了性命,只觉得心中蓬勃的怒气在翻滚。 没有他,他们如何能飞升? 沈夙之既然特地留下来想看他身败名裂,那他偏偏不如他意。 在等待审讯沈夙之的两日内,宋宴足不出户,对任何人的求见都表示拒绝态度,一度让元明子十分担忧,急切又不知该从何下手去安慰自家师弟。 两日很快便过去了。 审讯沈夙之这日,万里无云,晴朗无风,天气恰到好处。 听闻是审大师兄,执法堂外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人,连围墙上都挤满了围观的弟子,都想来看一眼。 执法堂内,掌门元明子坐在最上方,宋宴身为沈夙之的师尊,坐在元明子旁边,与他只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 下方,各峰峰主与各位长老依次左右各坐了一排,岳华宗中有点身份的都来了执法堂。 几千年来,岳华宗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让魔界之人,还是魔界至尊混入宗内,甚至成为了岳华宗下一代的希望。 这值得他们所有人反思。 沈夙之被执法堂的成员从水牢中带出,挺直身子站在执法堂正中央,眉宇间桀骜之色尽显。 元明子眉头紧皱,声如洪钟,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场上众人的耳中。 抚尘峰下大弟子沈夙之,本掌门问你,你可是魔界之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