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可得赶快。” 谢瑾不再多说,朝众人一拱手,上了马便打马离去,留下几人神态各异地站在原地。 宋珩这时略微回过味儿来了,“这谢将军和沉将军到底怎么回事?” 凌芷往他肩上重重一拍,“谢将军如此急着去见沉将军,你还看不出来啊?” 李覆道:“我也没看出来,凌将军说说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就这么回事!”崔宴像赶鸭子一样赶众人,“行了行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与大江北岸的荒芜苍凉不同,大江南岸的城池还是一片繁荣热闹之景,不过北岸的战火虽然还未侵扰到这边,还是有部分渡江过来的难民流落到了此处,提醒着这里的人们这个冬季国土的动荡和重挫。 陈州太守接收了大量的难民,在陈州府外不远的一座小城郭里设了一个个草棚,四面盖了雨毡,集中收容到一处。 从靖州屏州等北境边疆退下来的百姓,也有一部分被安置在这里。 谢瑾进陈州府城门时,正看到一队陈州兵押着几车粮和冬衣冬被往难民聚集地走,他心头略感安慰,打马进了城门。 一路车马如流,店铺如林,虽是黄昏,但街市上熙熙攘攘不见清落,果然是大宣腹地中部最繁华的一座大城。 谢瑾陡然间身处这般红尘闹市之中,恍惚了一阵,方才收敛心神照着地址往东门边走。 找到那地址上的宅院时,夕阳余晖虽还未散尽,但也只剩下了昏黄无力的一片淡金,正正投在大门上。 谢瑾犹豫片刻,上前敲门。 门很快开了,门房在门后探了个头出来,眉开眼笑道:“是谢将军吗?” 谢瑾道:“是我。” “快请进,”门房一迭声招呼道,“大小姐等了您很久了,您自己进去吧,转过影壁往右拐,过了那道月洞门便是。” 谢瑾心下狐疑,把马交给门房,照他说的往宅子深处找去。 过了月洞门,迎面便是一座嶙峋高大的太湖石,太湖石后是一渠清池,湖水中央烁着一波灿金碎影,把最后一缕黯淡的夕光映得浓烈迤逦,远处的湖水深碧清亮,倒映出湖边一排垂柳。 有风从湖上吹来,虽寒冷却很柔和,与江北烈风那种凛冽似刀的摧心沁骨已经有了极大的不同。 深冬之际,湖边那一排娆娆的柳枝自然是枯黄的,但那干涩的枝条间,却透出了一抹绿意,那绿意映入他眼帘,在他心湖上投开千层波澜,轻柔却又尖利地攫住了他的心神。 着绿裙的女子沿着湖边碎石小径朝他徐徐走来。 谢瑾一动不动地站在太湖石边,瞧着那团绿影越来越近。 绿裙上挑了银线,随着她的步伐跳跃着细细碎碎的光芒,湖水中央荡着金光的涟漪已褪去了颜色,那光芒现在闪烁在了她的裙上,摇曳翻飞之间揽尽一湖风光。 她上身是贴着身线裁制的深绿薄袄,玲珑有致的曲线和纤细的腰肢尽览无余,头上挽了个单环高髻,只插了一只翡翠绿的珠钗,黑缎般的长发散开披在肩上,有一绺垂在胸前,正被她绕在手里玩着。 云鬓峨峨,青丝拂腰,绿裙舞香,绰约婀娜。 她甚至还上了淡淡的妆,粉腮红润,月眉星眼,那眸中的波光顾盼生辉,藏着似水的流年和迢迢的山水。 她悠悠走来,终于在他面前站定。 谢瑾从未见过这样的沉荨,他的目光从她出现后就牢牢地粘在她身上,再没移开过。 “……我是谁?”沉荨见他不说话,拨开拂到肩上的一根柳枝,瞧着他一笑,“这回不会认不出了吧?” 谢瑾百感交集,盯着她的眼睛,唇角也浮起了一丝笑意,“……沉大小姐。” “嗯,总算眼神还好,”她朝他伸出手来,掌心朝上摊开,“拿来吧。” 谢瑾愣了愣,赶紧去取腕上的红绳。 “哎呀,不是这个。”沉荨睨着他,眸似秋水,微微含嗔。 “……那是什么?” 沉荨白他一眼,“耳坠啊!” 她另一手摸到自己耳下,捏着耳垂下那只剔透莹润的翡翠耳滴,“另外那只不是在你手里么?说好你摘面具时我穿这条裙子给你看,我可是老早就让人从上京的府里把这条裙子翻出来送到这里,怎么,你就这样空手来见我?” “我……”谢瑾被她带着责备的眼风一扫,一刹那间后背都沁出了隐隐的薄汗,“我……我早就丢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