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快步走进来,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嘶——” 白若卿疼得倒吸了口冷气,她低头一看,细针不慎扎到手指,指尖上很快冒出一滴血滴。 她盯着那滴血看了很久,半晌,才将指尖含进口中,只这一个动作,就似西子捧心般娇娇柔柔的,惹人怜惜。 姶桐心疼:“姑娘何必呢!” 她和姑娘住进国公府一月有余,可至今就在府中见过表少爷两面,刚来府中时,霍夫人还有打算撮合姑娘和表少爷,但如今,却是连提都不提一句。 而表少爷一心都在长公主身上,根本不曾将目光放在姑娘身上。 江南想要追求姑娘的青年才俊几乎要将府中的门槛踏破,姑娘何必来长安受这份委屈?! 白若卿温柔地将指尖上鲜血擦尽,语气却没有一丝情绪: “他们怎么能和表哥相比?” 只在江南时,白若卿曾觉得嫁给知府家的公子,是最好的去处,所以,她一直以来和知府公子颇为亲近,但后来先帝南巡,白若卿亲眼所见,让白氏毕恭毕敬对待的知府大人向长安来人谄媚屈膝。 那刹那间,白若卿顿时知晓,她往日眼中尊贵无比的知府不过如此。 若她只想在江南,知府的确是个好选择,可白若卿那日回去后,却一脑子皆是知府大人谦恭的场景,念念不忘,近乎成了执念。 她想要进长安,进这个权势倾轧的地方。 姶桐堪堪哑声,沉默地寻来膏药给姑娘涂抹上,才问:“表少爷显然很少回府,若姑娘一直待在国公府,恐怕根本不能和表少爷遇上。” 可她们对这长安人生地不熟,即使有心筹谋,也无力施计。 白若卿捏紧了针线,倏然,她抬眸清浅地说: “你去大理寺卿府替我递个信。” 她来长安后,只和一名贵女有所交集,那就是大理寺寺卿之女柳如棠,万寿节上,她不慎撞到柳如棠,差点陷她于不义之地。 事后她稍有愧疚,安慰了柳如棠几句,没想到柳如棠竟上了心,念及她刚到长安,之前还邀请她出去游玩过。 姶桐微有不解。 白若卿眼睑在脸上打下些许阴影,瞧不清她的神色,只听见她软糯道: “就说明日我请她明安桥游玩。” 明安桥处常有河灯,不论白日夜间都甚美,刚进府没多久,白若卿曾听霍夫人无意中提起一句,霍夫人语气中含着淡淡的骄傲——若论长安美景,这明安桥必是之一,圣上钦赐于你表哥的府邸就在那附近。 姶桐匆匆而去,等她离开后,用过午膳,白若卿才去了霍夫人的余清堂。 往常白若卿只会在早上来陪她说话,霍夫人稍有些意外: “怎么了?” 白若卿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垂头,她软乎乎地说:“前些日子柳姑娘曾请我出府游玩过,所以,我想着明日也请柳姑娘出来一趟。” 她绞着手帕,显然有些紧张。 让霍夫人心疼得厉害,当即点头答应:“你来长安就一直待在府中,如今得了一个好友,的确应该常走动,我让管家给你支些银钱,若遇见喜欢的首饰记在国公府账上即可。” 白若卿倏然抬眸,欣喜得眸子灼亮,她伏在霍夫人肩上,脸颊轻蹭:“谢谢姑母。” 霍夫人的一双儿女皆自有成算,很少会像白若卿这般撒娇,当即霍夫人就心软得一塌糊涂。 翌日,白若卿带着姶桐出府时,恰好路过游廊,她往池塘中一瞥,待看见金鱼浮水时,她一顿,遂后依依软软地勾起一抹笑。 若当真如她所猜想,那看来就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 陈媛辰时才起身,她不紧不慢地收拾完,还用了个早膳,才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出府。 朱雀湖。 陈媛当真觉得十分巧合。 那日陆含清要进长安时,她还特意来朱雀湖这里守着他,结果没有等到陆含清,反而等来霍余,让她好好的心情毁了大半。 没想到兜兜转转,她和陆含清最终还是会在这里见上一面。 陈媛今日穿了身铷蓝色云织锦缎长裙,裙摆甚长近乎拖地,明艳绝美,但这种长裙落在室外,衣摆染脏,顶多只能穿上一次,绝对可堪奢侈浪费几字。 她随意拢着青丝,其中的懒散慵情,顿时胜过旁人精心装扮,陈媛拎着裙摆下了马车,陆含清正在画舫上,遥遥对望间,陆含清下了画舫,亲自过来迎接她。 遥遥看去,两人成行,就似一副浓郁的风景画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