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后, 她还不忘动作轻柔地落下了窗上的帘缦。 屋内的阳光被遮去大半,顿时变得昏暗起来,暖黄的日光隔着一层帘布洒进来,朦胧静谧, 给屋内平添了几分旖旎。 晚娘回过身, 小碎步走到屋子中央站定, 开始脱去上身穿着的对襟织锦罩衫。 她本是教坊司的一名舞姬, 身量纤纤, 柔弱无骨,且从小学的都是驭男之术,剪剪水眸,玉肤红唇,一颦一笑都是勾人魂儿的利器。 随着她脱去外衫那又轻又缓的动作,屋中流淌的暧昧气氛愈发浓郁。 傅昀州着沉肃墨袍,宛若一尊神佛端坐在楠木花枝椅上,岿然不动,垂目若有所思。 纱窗暗影,媚色撩人。 这一幕,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可让人出乎意料的是。 接下来,那女子并未作出什么亲近的动作,反而微微躬下身子,捧着那件外衫递到傅昀州的桌上,小声回禀道:“大人,近日从醉眠楼得来的消息都绣在锦裳的夹层中了,请您过目。” 那衣衫上还带着女子残留的淡淡脂粉香,傅昀州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瞥了一眼桌上的绸衫,温声嘱咐道:“晚娘,你替我把信取出来吧。” 晚娘稍稍一愣,反应过来后颔首应下。 “是。” 晚娘将外衫的夹层撕开了,取出里头写好秘闻的宣纸,递给了傅昀州。 傅昀州伸手接过,细细读完后,神情很是畅然,将纸搁在了桌上,道出了褒扬的话。 “晚娘,这次你功不可没。” 晚娘穿着梨花暗纹的里衣站在那儿,隐隐福身,语调诚然。 “大人答应替晚娘报仇,晚娘感激都来不及,勿须提什么功劳。” 傅昀州颔首表示赞赏,但还是极尽怀柔之策,问道:“一茬归一茬,就这件事,你可要什么赏赐?” 晚娘水盈盈的眸子换上了决然之色,说道:“晚娘什么赏赐都不要,只求大人将来能让晚娘手刃那负心之人。” 傅昀州闻言,换上了郑重的面色,认真承诺了下来。 “好,我答应你。” 晚娘秋水剪眸浮上了泪光,她跪地稽首,身子微微打颤,语气亦隐隐带着些颤抖,很是激动。 “晚娘谢过大人。” 傅昀州出言请她起身,道:“你起来吧,不必言谢,本官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做到。” “好,那晚娘便不打扰大人办公,先告退了。” 晚娘一面说着,一面从地上起身,快速地披了衣衫,抻了抻袖子,理了理衣襟,推门出去。 可就在她推开门的时候,却见到了立在门外的沈蜜。 沈蜜瞧见她犹自整着外衫,扶着鬓发的模样,眼神很明显地黯了黯。 晚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同她请安: “夫人好。” 晚娘的嗓音天生如黄鹂,娇滴滴得能人骨头都酥了去。 沈蜜垂着长睫,勉强挤出一个笑,同她颔首致意。 “不必多礼,起来吧。” 恰在此时。 屋内突然传出一阵茶盏跌碎于地的噼里哗啦声。 这一阵清脆响亮的声音。 让沈蜜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沈蜜睁大了眸子,环视四周,湢室昏暗,水汽氤氲,一道四折水墨素布屏风上,还沾了几点晶莹剔透的水珠。 一定是她太累了,才会不小心靠在浴桶里睡着,还做了梦。 可为什么那个梦,同昨日一般,如此清晰,如此真实呢? 而且又是同傅昀州有关的! 这傅昀州还真是不让人消停,每日要与他朝夕相伴就罢了,偏偏连做梦也逃不开他。 可会不会…… 那个梦是真的呢? 许是因为那梦中的画面太过真实,让沈蜜产生种错觉。 梦境里的事情,或许是上辈子真实发生的。 那一次,那确实因为在书房门口看到慌乱出来的秦姨娘,对傅昀州生了隔阂。 平日他去秦姨娘屋里坐坐就罢了,荒唐到白日与之在书房内白日宣淫。 是她决计不能接受的。 而傅昀州摔了茶盏一事,更加让她确定了此事为真,因为傅昀州平日处变不惊,只有心虚之下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