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用,他随意地扫了几眼那份供词,夸赞道:“细致缜密,条理清晰,燕歌成天夸你倒是没错。” 刘兴猛然抬了一下头,目光下意识地在人群中逡巡了一圈。 傅昀州轻笑一声,“那丫头没跟着来,此案完了,你可以跟本都一起回永州去看她。” 刘兴弯下了腰,跪伏于地,喃喃道:“属……属下……” 他把头低得不能再低,颇有些难为情。 傅昀州翻看完簿册后,将其交到王轩手中,而后又看了一眼天边快要亮起来的晨色,淡淡说道:“接下来的事就交由你来处理,夫人该醒了,本都要去陪她了。” “是,属下领命。” 王轩朗声应下,接下簿册放在怀中,然后开始收拾残局。 一应人等,该押送官府的,全部押解回去,等庭审后发落。 府衙的官兵也都被整齐有序地撤走了,大街上又恢复了宁静。 傅昀州回到宅邸,推门进屋前,他特意找管家要了方湿手巾,擦干净了面上和手上沾染的血迹,又换了件団枝花卉暗纹月白外袍,方才清风朗月般地走进去。 他此刻干净的,仿佛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方才那一个时辰里,沈蜜哪里睡得着,根本就是翻来覆去如坐针毡,虽然她知道傅昀州这么安排的用意,就是不想让她犯险。 而且她刚刚如果出去,可能会给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反而成为他的负累。 也正是因为知道他的用意,无条件地信任于他,所以沈蜜才愿意乖乖配合他,安心等在屋内。 这一个时辰里,沈蜜侧卧在榻上,时不时听到外头隐约传来的混乱声、嘈杂声,眼睛睁得大大的,脑中思绪万千。 她并不好过,脑中一直有跟弦紧绷着,一时都不能放松下心来。 一直到感受那房门被推开的瞬间。 她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方才落下。 她立时翘起身来,像是一只激动的小猫儿,下床趿了鞋、就朝傅昀州奔了过去。 她一把搂住了他的劲腰。 将螓首埋在他的胸膛里,感受那一份安心和温暖。 “傅昀州……” 小姑娘的嗓音带了些鼻音,软软糯糯的,格外让人心疼。 傅昀州低头瞧了一眼眼眶红红的沈蜜,眉头微微一蹙,忍不住收了收手臂将她揽地更紧一些。 “蜜儿,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他俯首在她发间落上一吻,嗓音又低又沉,如暗泉一般泠泠动听,“为夫说了一个时辰后回来陪你,就不会失信。” 沈蜜仰起脖颈看他,一双眸子闪着迷离的水泽,像是山间楚楚可怜的小鹿。 她动了动眉毛,红唇微撅着问他。 “事情都结束了吗?” 傅昀州喉结滑了一滑,压制住心头想要衔住那双唇的冲动,稍稍别开了眼才道:“嗯,都结束了,过两日就可以回程了。” 沈蜜兴奋地抱住他的手臂,眼神都放出了光亮。 “所有的贪官都会得到发落,这里的百姓以后能太平了?” 傅昀州循循分析道:“嗯,所有的涉事官员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此事对德州的其他官员也会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不会再有人敢胡作非为,这一方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了。” “太好了。”沈蜜激动地喃喃,紧紧抱着他的腰,根本也记不得什么男女之防了,眼中闪烁着熠熠光彩,唯有大劫之后那满满当当的喜悦。 见她如此可爱,傅昀州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沈蜜拉着他到圈椅上坐下,兴致勃勃的想要知道前因后果。“那你可以同我说说整个事情的经过吗?” 傅昀州含笑望着她,目光如水,“好,我同蜜儿细细说道说道。” 沈蜜支颐与他对坐,听他娓娓道来,一开始还是兴致昂扬,后来听着听着,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傅昀州好笑地摇了摇头,将她横抱起来,轻轻抱到了床上,少女睡容安详,傅昀州伸手揉了揉她头上乌黑如缎的青丝。 若是时间一直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他是她的夫君,她是他的夫人。 可是等回到永州后,她会不会又对他冷漠以待,刻意避开? 傅昀州攥着那只素白的柔荑,在床前坐了良久。 他贪婪的凝视着沈蜜,感受着自己的心脏一下又一下地跳跃。 等他推门出去的时候,屋外的天色已经大亮了。 他将人证老刘头和物证密信一起带上了府衙。 一番审讯画押。 县府的涉事官员全部落网,侵吞的田地也都全数返还给了百姓。 一时间,府衙门口的百姓欢欣鼓舞,喧嚣沸腾起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