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却依旧沉默,又过了不知多久,才听那头更为低沉地开口问了句:出了什么事。 啊?徐媛的思维还停留在如何自证清白的问题上,因此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话中的意思。 我问你林你们老师出了什么事! 徐媛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解释道:哦哦,他刚中午带我去吃饭,结果回学校的路上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混混给揍了一顿,我靠,叔您是不知道哇,我们那细皮嫩肉的林老师被欺负得有多惨!整一个鼻青脸肿,还流血了!天啊,我看着都替他疼 电话里又没声音了。 徐媛说话一向没遮没拦,更喜欢夸大其词添油加醋,借以来转移视线和掩饰她所犯的错误。徐新和她相处了近十个年头,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因此以往对方的这一套在他面前极难得逞,通常两个回合还不到,对方这拙劣的把戏便会被无情戳穿,也因此,天不怕地不怕的徐媛平日里最怵她这位铁面无私油盐不进的叔叔。 但这一次,却好像跟以往很是不同。 徐媛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但却搞不清是因为什么,难道是她口才大涨,把一向精明最不好糊弄的徐新也给吓唬住了? 正在徐媛百思不得其解,又战战兢兢不敢再多说的时候,听筒里又传出了徐新那冷得叫人有些发抖的声音:继续说。 徐媛咽了口口水,开始有所收敛,于是接下来所说出口的话,也就基本属实了。 哦哦好,我我本来想冲过去帮一把的,但那厮跑太快了,林老师也拦着我不让我追,所以就就这样算了,然后他,咳,受了点伤,下午的课就取消了,所以我才回的竹园 这次徐新那端没有出现长时间的诡异的沉默,只停了一会,徐媛便又听对方问道:去医院了吗? 没有徐媛说到这儿,又想起十多分钟前林安硬要把自己赶回去的情景,不禁也有点儿气愤,于是又接着说道:我也叫他去,他不肯! 说完这句,徐新又不做声了,大概了四五秒,才又问:他现在在哪儿。 应该在家吧他说要回去处理伤口来着。 恩。那头应了声,随后对她说:你现在回竹园,我会让小丁和袁姨在别墅门口等着你。 徐媛听后心底骂了句:我靠,这是把我当贼防着哪! 嘴上却只敢乖乖答应道:好的叔! 然后下一秒,便听在即将被挂断的电话中,徐新沉着嗓音对另一人吩咐道:小王,掉头。 车在驶往高速方向的永宁大道上折返。 小王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徐新突然变得异常阴沉的脸色,问:先生,是要回竹园么? 徐新抬手捏了捏鼻梁骨,微一摇头,去怀德。 小王略一犹豫,又小声提醒:那晚上马家的饭局还有他们那位大小姐 徐新抬起的手一顿,过了几秒才重又放下,先推了吧。 好的。小王没有对对方临时改变的决定多加追问,恭敬应下后便不再作声。 银灰色的车身很快便追着耀眼的日头再度汇入了返往西区的车流,徐新不发一语地坐在后座上,略皱着眉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树木,沉默片刻后,忽然收回视线,伸出手从一旁拿过了前晚被自己关机后故意遗落在车座上的另一支电话,他静静凝视了那黑色的机身片刻,托着手机的手掌逐渐收紧,好一会过后,拇指才犹豫地落在了开机键上。 十几秒的等待中,音乐与画面同时定格在了一封接连一封涌入视线的短消息上,提示闪现间,林安的名字接连不断地出现在各种电信通知和彩信中。徐新感到有些意外,目光稍一凝滞后,迅速进入了收信箱。 只见齐齐按序排列在信箱上方的共十多条未读信息内,除却徐媛早上发来的一条询问自己行踪和三四条其他闲杂消息外,剩余的七八条,竟全部无一例外地,都来自于同一个人林安。 徐新无声地望着这个名字,良久,才从沉在最新信息底部的一条开始读起。 目光在那人简洁的字句中逐一拂过、穿梭,从起初的粗略带过,到后来的缓慢至极。 徐新一条条地看着,在视线触及到昨晚来自对方的最后一句话后,终于彻底定住不动。 徐哥,其实我也一样高兴。这么多年来,我日思夜盼想见的,也从来都不是她。 而是你。 几乎是顷刻间,那人的样貌就窜入了脑海。 徐新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句话,四肢和感官却如同陷入了泥沼,许久都不曾挪动一下。 而连带着一起被固定住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