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因我家中之事而死皆是实情。不管你我是否结盟,这公道真相,我都必将替先生讨回。” 看着他的眼睛,衡玉轻轻吸了下微红的鼻子,道:“且不说真相全貌如何尚未可知,纵然当真如你我猜测这般,我祖父是为回京报信而遭人灭口,然他所为皆是自发自愿——” “祖父的决定,不会有错,整个时家没有错,你更是没错。”她道:“错的是杀人者,只有他们才是需要以命偿命来赔不是的人。” 所以,他们要做的是一起找出全部的真相,让杀人者付出代价。 杀她阿翁之人,构陷时家之人,同时也是此番欲暗中刺杀他的人—— 看着女孩子目标明确、毫无芥蒂的眼睛,萧牧只觉心口处有块巨石被缓缓移开。 他是发自内心感到歉疚,也自认做好了准备接受她的怨怪,他尽量客观地说明一切自己所知所想,可此一刻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却在告诉他——他并非不在意不紧张她的反应。 这个认知让他一时有些词穷了,好一会儿才略显迟缓地微一点头。 点罢头,他便想,这反应看起来应当是不大聪明的,甚至该不会……还有点傻吧? 萧侯反应过来,正想着是否该说些什么挽救一下英明神武的形象时,只听衡玉已经往下说道:“从当下线索可知,构陷时家与杀我阿翁灭口者应是同一人,而从那刺青图纹来看,此番刺杀你的人正是当年灭口之人……” 她说着,下意识地问:“若果真是姜正辅,他该不会是知晓你的身份了吧?” “应当不会。”萧牧摇头道:“他一直借裴定在暗中寻我的错处与把柄,若知晓了我的身份,必不会再多此一举选择暗杀——” 他是“罪人之子”,身份一旦暴露,便是死罪。 衡玉也反应了过来。 此番刺杀,要杀的人的确是定北侯萧牧。 八年前杀时敬之,八年后杀萧牧—— 也果真是命中注定难以摆脱的宿敌了。 衡玉有些感慨地长吁了口气,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看着他道:“该说的也说完了,余下的慢慢商议便是,不急于此一时。江边风凉,侯爷不如先回府吧?” 他刚解毒醒来没多久,身上又有伤,尚且虚弱着。此番若非是想见晏泯一面,想来他怎也不至于亲自前来的。 “再等等。”萧牧负手看着窗外说道。 衡玉不解。 等什么? 她刚想问一句,便听有“轰”地一声响—— 举目看去,只见有烟火在空中绽放。 紧接着又接连有“轰轰——”声响起,一簇簇烟火在天边如昙花相继绽开,流光溢彩,璀璨绚烂。 流光铺展于夜空,倒映入江面,四下亮如白昼,让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眼中只看得到无边绚丽,此一刻,再分不出心神去想凡尘琐事忧愁烦苦。 烟火的美,是带着震撼的美。 无数人抬眼望向同一片夜空,孩童雀跃地欢喜着,笑声喧闹交错。 这便是美好之物的意义所在,它使人沉浸其中,让人心得以歇息疗愈,哪怕只是片刻。 一场烟火,一餐美食,人活一世,总要从这些大大小小的疗愈中得到力量,才能心怀期待地往前走。 衡玉扶着窗棂,将上半身往窗外探去,仰脸看着空中愈发盛大的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