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大军尚未集结完毕,有些地方甚至还在秋收,怒而兴师,不会太过仓促么?” 许攸又如何会不知怒不可兴师的道理,然而眼下有踩田丰的机会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不踩,道:“吾以为,大王举兵,与徐徐整军之间并不矛盾。” “嗯?此话怎讲?你快详细道来。” “臣以为,咱们准备的确实仓促,可难道朝廷准备的就足了么?咱们刚刚完成秋收,难道朝廷就不是么?朝廷就不需要调兵遣将,就不需要休整防线么?” “论实力,我大赵已数倍于汉,咱们才是进攻的一方,况且据臣所知,刘协小儿因为胡乱改革,又放纵吕布这等恶臣肆意屠戮忠良,一年来,朝廷内部的变动很大,从上到下,群臣百姓难道都不需要适应的么?” “恐怕此时正是汉庭政出多门,群臣无措之时,因此臣断定,汉庭闻我南来,必定是民心大乱,军心惶恐,我们仓促,他们更仓促。” “以我大赵骑兵的骁勇,正可以精锐先锋部队,小胜几仗,既能提振我军士气,又能给天下其他英雄一个明确的信号,更能使汉庭仓促应对,顾此失彼,也不让他们在秋收之后徐徐整合,而我大军主力,却依旧可以徐徐整合,待大军压境,岂不是以有备而攻无备?” 袁绍闻言,略作犹豫,却还是点了点头。 “你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我……还是再想一想吧。” “是,如此,臣就告退了。” 许攸走后,袁绍又是皱眉苦思了良久,越琢磨,越发现许攸说的好像才是对的。 说到底,赵国实力远胜于汉庭数倍不止,这仗到底怎么打,还不是他们说了算?他们怎么出招,汉庭就得怎么受着。 被屠全家了都不敢动手,如何能作人子?又还有何脸面妄称天下英雄,与汉庭争霸天下? 于是第二日,袁绍又以许攸之言去询问其他谋士,结果却是几乎除了沮授之外所有人都默契的认为许攸之言言之有理。 沮授见状,却是终究只能叹息了一声,不再多言,那个原本历史上由他所提出的三年疲曹之计,却是连提都不提了。 说白了,天下诸侯或多或少都和本地势力有矛盾,袁绍自然也不例外,他对田丰沮授等本地士族代表自然也是又用又防。 天子党锢之后,天下党人纷纷跑来投奔,手写可用的人才多了,自然就会抱团挤压冀州本地士族,本地士族自然也就会这些外来户不满,矛盾就是这么埋下的。 所以,虽然袁绍的幕僚集团庞大而又臃肿,天南海北的哪人都有,但所有的外地让人幕僚却全都默契共同排斥田丰和沮授这些本地士族领袖。 计谋本身的对错,反倒是并不重要了,反正许攸说的确实也有道理,出了问题也有他来背锅。 所谓众口铄金,袁绍原本就是想打,现在自己的幕僚班底又都认为应该打,原本的些许犹豫自然也就抛诸脑后了。 次日,袁绍先是命高干为主帅,总督并州,让他以匈奴人为先锋,发兵十万取河东。 而后又以逢纪为前军节帅,先行率领步兵三万,先一步赶往黎阳,大肆收罗渡船,既做战前准备,又顺便鼓噪军心,震慑敌胆。 又密令逢纪,以文丑率领六千精锐的幽州骑兵为先锋直扑白马,以颜良为先锋率领五千精锐直扑延津,想先打朝廷一个出其不意。 战事,至此而突兀却并不意外的就爆发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