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油画棒,画了《天堂电影院》中的那片大海。 靠墙的暖气片散发出融融的温度,将室内的空气炙烤得干燥,冬日下午的金色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出一道光路,像台上的聚光灯,尘埃在里面跳舞。 戚乔将脑袋埋在臂弯,看了好久,伸手触碰,什么都没抓到,她的嘴角却一直弯着。 心中一动,提笔在日记本的一角,轻轻写下: 【我在心里藏了一个人,他是我的秘密。】 【2013年12月22日】 铃声响。 是妈妈打来的电话。 “乔乔,在忙吗?” “没有,刚吃完饭。” “吃了什么?” 戚乔说:“食堂的饺子,没有妈妈做的好吃。” 戚母在电话那头笑了好一会儿:“等你放假回来,妈给你做。” “嗯。” “乔乔,十八岁生日快乐。”妈妈说。 戚乔眼中包不住笑,满满地溢出来,流淌进这个温暖的午后。 考试周的时间,就像一条湍急的瀑布,紧赶慢赶地在复习中度过。 戚乔原本答应了几个室友,考完最后一门要去北京周边的一处古镇玩了后,在回家。 却在临出发前一天,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 爸爸出了事。 他们在去一处雪山下写生时,意外遇到了雪崩。 好在雪崩之势并不大,又有当地的村民及时救助,没有人受重伤。 戚乔听闻消息,脸色瞬间煞白。 得知爸爸安全无虞,已经坐上返程的飞机,提起的一颗心才放下。 她立即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买了第二天最早的火车票,赶回家中。 戚爸爸身上只有几处擦伤,并不严重,休息几天便能痊愈。 饶是如此,戚乔进家门前,隔着一道门,依然听见了妈妈细弱的抽泣声。 开门进去,只见爸爸头上包着一圈纱布,脸色几分虚弱地躺在床上。 左边脸还有处擦伤,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妈妈坐在床边,动作小心地替他擦药。 戚乔一瞬间眼角湿润。 戚爸爸看到了女儿:“乔乔?” 戚乔几步走过去,还没靠近,眼泪便淌了出来。 戚爸爸心疼地说:“乖乔乔,别哭,你看爸爸这不是好好的。” “你还说,当初让你不准去,你怎么也不肯听,现在伤成这样,还不是我们母女两伤心。”妈妈睇了他一眼说。 见状,爸爸赶紧抬手,示意投降:“是我的错,怪我,怪我。” “弟妹,您也别生气,怀恩也是为了拉我一把,才被砸到了头,要骂,你就干脆骂我吧。” 戚乔才看到一旁站着的人,是位以前经常来家里的伯伯,姓孙。 他身旁,还站着一个没有见过的人。 栗色的长卷发,长相温婉,穿一件驼色羊绒大衣。 看着却很年轻,三十出头的样子。 额头上也有处伤,想来是同行的朋友。 半小时后,戚乔送走了家中的客人,准备回房再看爸爸,却从门缝里瞧见,妈妈小声地责怪,爸爸无奈又任她教训的样子,过了会儿,伸手抱着妈妈的肩膀安抚。 戚乔轻轻合上门,回了自己房间。 后来几天,不时就有爸爸的朋友带着水果前来看望。 孙伯伯几乎天天过来,那天的那位女性,戚乔却再没有看见。 南方没有暖气,戚乔乍一回家,竟然还不习惯。 连几部老师定下的必看片单,都是窝在床上看完的。 年三十那天晚上,班群里不知是谁先开始的,互相拜起年来。 戚乔一边看春晚,和妈妈包饺子,起初没有关注,洗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