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二少爷眼神毒辣,挑的东西一准儿是最适合大小姐的!” 说到这一点,便是最为从容的萧淑慧都忍不住开口道:“既然柳家二弟回来了,怎么不叫他一同前来?” 柳璋前些年偶尔会陪着陆韶光出门买衣裳首饰,有时候碰上柳韶光约了沈月华和萧淑慧,也会帮着她们挑一挑。他眼光独到,又并不怎么喜欢闲逛买东西,练就了一眼就能从一堆衣裳首饰中挑出一个最适合的本事。萧淑慧她们自然是知晓柳璋这份能耐的,十分乐意柳韶光带着柳璋一同置办行头。只可惜后来柳璋去了知行书院,又年岁渐长,便没再一道儿陪着她们逛。 柳韶光当然知道沈月华她们的心思,只是笑道:“今天不巧,璋儿应了宋公子的邀约,一道儿出门品酒论诗写文作赋去了。” 范清如的眸色一深,心道柳家倒是好本事,这么快就巴结上了首辅家的孙子,再想起家里那些个烦心事,当即开口道:“你可真是个有福气的,兄长顶用,小弟又有出息。不像我,别说指望着兄长给我撑腰了,便是他消停几天不去惹是生非,我都要烧高香了。” 柳韶光眼神一闪,故作不经意地笑道:“有范大人在,谁还能欺负了你不成?再说了,范公子这些天不都安生在家尽孝,哪里闹事了?” 要不是范清如亲耳听到范凌犯蠢时提过一嘴严宝珠和柳焕的亲事,单看柳韶光说这话时的模样和口气,范清如还真感受不到任何一点不满。这等奇耻大辱,要说柳韶光不记恨范凌,糊弄鬼都糊弄不过去。再一看柳韶光面上从容的笑意,范清如是真的对柳韶光生出几分佩服。 不过,既然柳家已经同首辅之孙还有永宁侯府攀上了交情,目前两家又还没真正撕破脸,范清如也乐意多给柳韶光透露一点那对不知廉耻的东西的一些惨况,当即便冷笑道:“我也不瞒你们,我那位大哥是什么性子,你们也都知道。这段时间没出门,哪里是什么尽孝,都差点把我爹给气病了!” 柳韶光就爱听范凌的倒霉事,闻言立即惊呼一声,“怎会如此?” 心中却一个劲儿地催着范清如赶快说一说。 范清如有意消除两家的隔阂,也没卖关子,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为了那个严宝珠,我都不知道她有什么不满,进了门也没个笑脸,见天哭丧着个脸,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毛病,成天穿着一身素净抽抽噎噎抹眼泪,知道的是她嫁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没了爹娘!就前几天夜里,我爹赴宴回府,刚进内院就听见一阵幽怨的低泣声,呜呜咽咽时断时续,却一直找不到哭泣的人,冷不丁一抬头,就见树干上飘着个白惨惨的人影,酒都给吓醒了!后来才知道那严宝珠跟我大哥闹别扭,正在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呢,挂一根薄如蝉翼的披帛,是想吓死谁呢?” 范清如越说越火大,“到头来还连累我娘吃挂落,偏生我大哥还跟中邪似的护着严宝珠,气得我爹眼前发黑,最后狠心请了家法,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休养呢!” 一口气抱怨完,范清如的心情可算是畅快了不少,又将目光落在柳韶光身上,隐晦道:“那严宝珠就是个丧门星,那张苦瓜脸,纵使有天大的福气都要被她弄散。好在她没嫁进商户人家,生意人做买卖都讲究个福运彩头,娶这么个丧门星,多晦气!” 柳韶光闻弦歌而知雅意,心知范清如已经知道了柳严两家曾经口头订过亲之事,也听出来范清如话中的些许服软,又是一笑,“不过是一个打帘子的玩意儿,哪里犯得着同她置气?你可莫气坏了身子,那可不值当。” 萧淑慧心细,看出范清如有话想同柳韶光说,十分贴心地找了个借口拉着沈月华离开了,雅间中便只剩下柳韶光和范清如两人。 范清如面色不大自在,将范凌和严宝珠骂了个狗血淋头,微微低头,语带歉意,“我实在是,无颜见你。” “这事与你何干?”柳韶光叹了口气,“范公子秉性如何,整个江南的百姓都知道。倒是连累你和范夫人难做。” 范清如险些被柳韶光这话勾出眼泪来,红着眼道:“还是柳妹妹知晓我的苦楚,他到底不是我娘亲生的,我爹又护这根独苗苗护得紧,我娘想着日后我还要仰仗他替我撑腰,有些事情也只能忍了。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虽是官家小姐,却是真的羡慕你。” 柳韶光又是一叹,迟疑地看着范凌,良久才道:“既然你对我推心置腹,那我也同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真的相信,日后你大哥会替你撑腰?” 范清如强忍着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捂脸哽咽,“我便是不信,又有什么办法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