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自己跳得太过厉害而太响的心跳声。 徐子渊紧紧抱着柳韶光,二人在晦暗的角落紧紧相拥,仿若两只受伤的小兽一般相互取暖,偶尔有月光透过窗纱洒进来,在二人身上落下明明灭灭的光点,让二人身上慢慢透出一丝暖意来。 太后把玩着茶杯的手一顿,忽而抬头看向永宁侯,素来凉薄的眼中慢慢浮现出一丝暖意,又极快地消失不见,只是轻声道:“徐骁,是我对不住你。当初我便是算准了你的性子,才叫你和我联手,做了那么大逆不道的事。” 柳韶光的眼神更加无奈了,闭了闭眼,嘴边溢出一句无声的叹息。 大逆不道……能让当朝太后判定为“大逆不道”的事,还能有什么? 怪不得永宁侯三番两次想办法重伤,他要真参与了进去,景元帝也知道……天老爷…… 柳韶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牙关紧咬,面露纠结,既想听一听这些秘闻,身子又因为听了这些秘闻而微微颤抖。 徐子渊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右手轻轻拍着柳韶光的后背,望向窗纱外的眼神却是一片幽深。 永宁侯听了太后的话,又是爽朗一笑,一边咳嗽一边道:“咳……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主意。我这人性子就是这样,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先帝若是像当年登基时那样英明,我也未必能下定决心为我儿报仇。可是他后期那般昏聩无道,文武百官叫苦连天,百姓们怨声载道,又有胡人虎视眈眈,再让他祸害下去,怕是社稷不稳!” “咳咳咳……”永宁侯说到激动之处,又是一通猛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闭了闭眼,面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痛色,“那是我的儿子,我膝下就这两个儿子,先帝是想绝我的后啊!” 即便当初已经要了徐子敬的命,先帝也并没有放过徐子渊。抓不到永宁侯府的把柄,便又想出一计,让徐子渊去给当初的七皇子,如今的景元帝做伴读。 而当初,太后和景元帝,并不受宠。 换句话说,太后和景元帝,都是先帝放弃的那一方,是先帝用来铲除永宁侯府的工具。 若不是先帝步步紧逼,永宁侯也不会和太后联手,送了先帝最后一程。 早在干这事儿的时候,永宁侯就已经做好了去见阎王的准备了,如今也很淡然,“太后您也不必劝我,没有哪一个皇帝会允许臣子弑君,早在当初同意您的要求后,我就没想着自己能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太后一时语塞,她也是个冷静理智的人,不会说些“陛下不会在意”之类的话来安慰永宁侯。两人都不是什么天真善良之辈,这些话对他们来说完全没有意义。 永宁侯和太后联手送了先帝归西,在景元帝登基之事上也出了大力。景元帝虽是受益方,但帝王多疑是常事,他日景元帝再见了永宁侯,脑海中想的到底是这是助朕登基的功臣,还是胆敢弑君的乱臣贼子? 永宁侯不想拿整个侯府去赌。 好在景元帝和徐子渊还有当年的情分在,又有太后从中转圜,只要他一死,景元帝心中没了芥蒂,徐子渊也就不会被他连累。 太后心知自己也劝不住永宁侯,沉默了许久,唇边溢出一声叹息,“你好好保重身子,至少现在,皇儿还是关心你的。” “所以我就更该别活长了。” 太后失语,转移话题,试图用徐子渊拉回永宁侯的决定,“你这些年一直漠视子渊,事到如今,还要对他冷漠相待吗?那孩子面上虽然冷情,其实很是心软。这些年,你也好,吴氏也好,都不曾对他有半分温情。现在他成亲了,还带着妻子来陪你,可见那孩子心里是孝顺的。你已经重伤,我不多劝,只是这最后的时日,好歹留点父子温情,也不叫你自己留有遗憾。” 永宁侯一怔,心下有片刻意动,而后又转为冷静,淡淡道:“何必呢?就算有千万种不得已,当年我对不住他,也是事实,有何苦在最后还叫他揪心?这样也好,他日我这个对他素来不好的爹走了,也没什么可伤心的。至于吴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