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韶光心下好奇,上前将箱子打开,便见里头放了好些个用木头雕出来的发簪和色泽鲜亮的发带。 柳韶光一时间也没弄明白徐子渊的意思,好奇地问徐子渊,“这都是给我的?” 瞧着倒像是徐子渊亲手做的,但木簪这东西也戴不出去,有一个也就够了,徐子渊一口气做了这么多,还有些小姑娘用的发带,这是干嘛呢? 徐子渊见柳韶光满眼不解之色,不由微微一笑,上前拿出一根红绳,柔声对柳韶光道:“你刚出生的时候,岳父岳母可能会替你剪胎发,这根红绳,正好能将胎发绑起来收好。” 柳韶光顿时一愣,徐子渊却没停下来,又拿过一根细长的红绸,接着说道:“周岁抓周,听岳母说你抓了个小算盘,正好能用这红绸绑起来收好,喜庆。” “两岁的话,头发应该长长了不少,小姑娘爱美,你打小就是美人胚子,怎么打扮都好看,用发带绑两个小发髻就很十分惹人怜爱。” “三岁,可以戴点小发饰,这个小珍珠就不错。” “四岁……” “五岁……” …… “十五岁的及笄礼,你必然是整个江南最光彩夺目的姑娘。这支衔凤回珠凤尾步摇便十分适合你,张扬艳丽,又不失端庄。” 柳韶光怔怔地看着徐子渊,看着他一件件地拿出箱子里的饰品,笨拙地向她描绘着她从小到大的场景,在徐子渊的描述中,柳韶光的面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粉嘟嘟圆滚滚的小女婴,哇哇大哭,年轻了十多岁的江氏含笑将女婴的胎发仔细用红绳绑了,妥善收好;等到小婴儿长大些许,开始蹒跚学步,圆滚滚的身子深一脚浅一脚,一不留神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时不时还不耐烦地扯一扯头上的帽子和发带;再就是活泼明艳的小女孩,直至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眉眼如画,唇若涂朱,粲然一笑几可压过日光。 徐子渊的神情极为认真,定定地看着柳韶光,语气近乎虔诚,“阿韶,上辈子我们有诸多误会,不幸错过。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真心想同你白头偕老。你这一生的每一个时刻,我都希望自己能陪着你一起度过。上辈子那些遗憾委屈痛苦,就当做是一个梦。这辈子,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和你一起白首到老,不离不弃。” 柳韶光已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怔怔地看着那个箱子,又对上徐子渊诚恳至极的眼神,前世今生交错,让柳韶光一时间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良久,柳韶光才撇开眼,嘴唇紧抿,静静地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徐子渊心下一沉,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方才那些话,已经是他这段时间打了好几遍腹稿的结果。先前他想着能再次迎娶柳韶光进门,心中的兴奋无人可诉,又回想起木簪之事,知道柳韶光对此有心结,便想着动手给她做个最好的,后来又觉得一个还不够,那些他未参与过的柳韶光的人生,他也想努力让自己在柳韶光的记忆中多占一点点分量。 于是,徐子渊便想着亲手做一份礼物送给柳韶光,整整十六件,从柳韶光出生到现在,一年一样礼物,就仿佛,他也跟着参与了柳韶光前十六年的人生一样。 至于上辈子后来的十八年,苦涩太多,徐子渊只希望柳韶光不要再过多回想。 不是不愿意直面自己的过错,而是不舍得她再伤心。 那些回想起来全都充斥着惶恐不安暴躁愤怒,会叫她痛彻心扉的记忆,徐子渊怎么忍心让柳韶光一遍又一遍地受这样的折磨? “接下来我们的人生,全由你做主,苦乐酸甜,我都陪着你。” “等我们老了后,我就把收着这些物件的箱子都搬出来,打开给长洲,还有我们的孙子孙女看。就像现在一样,一件一件地告诉他们,这是哪一年送给你的,好叫他们知晓,什么叫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柳韶光忽地伸手锤徐子渊,带着哭腔道:“徐子渊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徐子渊小心环住她,“是啊,我那么讨人厌,连爹娘都不喜欢我。这世上,只有你会心疼我。” “胡说八道,你才不讨人厌。”柳韶光一边哽咽一边为徐子渊辩解,“你聪明孝顺有担当,其他人不喜欢你,肯定是他们的错!” 徐子渊低低笑出声,眼中也有了些许湿意,紧了紧环住柳韶光腰身的手,闭着眼轻叹一句,“傻子……” 这样心软护短的小刺猬,就连为了保护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