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先是一愣,而后声音便低了下去,“柳氏嫁了那逆子,便是正儿八经的永宁侯夫人,你若想在婚事上压她一头,也着实犯难。” 京城中倒也有不少门第比永宁侯府高的人家,比如各王府,皇室中人自然身份不一般,还有周太后的娘家承恩公府,都是一等一的好去处。 问题是这些人家,选世子妃的眼光也极为挑剔。吴氏看吴怡自然是千好万好,但就凭吴怡父母双亡这一点,难免就让人觉得她命硬克父克母,是福薄之人。 吴氏总算还没完全昏了头,听着吴怡这话也知道她这心气实在是太高了点,到底是疼了那么多年的侄女,吴氏待吴怡还是有几分体贴在的,拐着弯劝她,“那些个高门大户,磋磨人的手段一套又一套,收拾得人有苦难言还要说他待你宛若亲生。那样的人家,咱们可不去受这个罪!我瞧着,你就找个上进有出息的新科进士,家底薄些没关系,我又不会短了你的嫁妆,再陪他一路升上来,腰杆子硬得不得了的官太太,也犯不着看柳氏的脸色。” 吴怡只想打消掉吴氏想将她和江永怀凑作对的念头,故意撇过脸闹脾气道:“那也不能嫁个商户子,这商户还是柳氏的外家,日后我可不得一辈子都对她赔笑脸?” 吴氏见吴怡满脸不愿,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当即点头道:“行,新科进士多得很,你不喜欢这江家公子,那是他没这个福气,到时候你挑中了谁,同我说一声便是。” 因着这茬,等到江永怀过来给吴氏请安时,吴氏对江永怀的态度便不冷不热,淡淡示意伺候的人收了江永怀的礼,没说几句话就开始端茶。 倒是坐在吴氏身边吴怡,暗暗向江永怀投去好几个打量的眼神。在江永怀看来后,又立即垂下眼,被衣袖掩住的双手紧张地扯着帕子,面上倒是一派镇定,瞧不出任何端倪。 江永怀心细,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吴怡的身份,眼神又是一沉,心下浮现出无数念头,最终都归于平静,风度翩翩地对着吴氏行礼告辞。 吴氏见江永怀这般气度,倒真有些可惜了,“若是他和柳氏不沾亲带故,确实是择婿的上上人选。说起来,不管是柳家人还是江家人,模样都生得不错。” 就是出身到底低了些。 吴怡心下微微松了口气,扬起笑脸看着吴氏道:“豪富之家,想来也是爱颜色的。嫁娶都看相貌,生出来的孩子模样出挑些,也不足为奇。” 吴氏颔首,“也是,到底是商户人家,不知道娶妻娶贤的道理。” 这样一想,也没什么可惜的了。 江永怀回了院子后便一头扎进了徐子渊给他准备的书房里,梁妈妈见状,不由微微皱眉,而后亲自去了厨房,想做点江永怀爱吃的点心。 厨房那边也知道这是夫人的表哥上门了,以柳韶光现如今对侯府的掌控力度,下人们待梁妈妈都十分客气,哪怕是初次见面都被她脸上的疤唬了一跳,也都按下不提,全当自己没看到,客气得很。 柳韶光时刻关注着徐子渊一行人的动向。徐子渊都用上暗卫盯着他们几人了,就等着找个有利的机会将他们一并都给收拾了。 柳韶光心下还是七上八下的,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不时摸着肚子发愁,闭着眼睛就是上辈子徐子渊冷着脸抽出插进江永怀胸膛的长剑,脸上还溅了几滴鲜血。画面一转,又变成吴怡口吐鲜血,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而后慢慢倒下的场景。 柳韶光不睡,徐子渊哪能放心地睡下,伸手揽过柳韶光,以自己的胸膛做靠枕,柔声问她,“怎么了?长洲闹你了?” 仔细想想,不该啊,现在长洲还没到闹腾的月份呢。 柳韶光摇头,趴在徐子渊胸前抬头看向他,眨了眨眼,往上挪了挪,贴着徐子渊的耳朵轻声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他,总得给我一句准话。我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一想到他那要命的身份,就替舅舅担心。” 这样想来,上辈子舅舅舅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