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得了。” “江少爷念书尤为刻苦,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就知道,每天晚上从表少爷院子外头过,都能看到他书房里还亮着灯。许是念书太费神了,耗了江少爷的心神,这才病了。舅老爷莫急,侯爷早就请了太医守着江少爷,吉人自有天相,您二位进了京,江少爷心里一喜,说不准这病就不药而愈了呢!” 管事一连串吉祥话往外冒,江舅舅听到太医守着,心下稍安,又拍了拍眼睛还肿着的妻子,低声安慰她道:“放心,永怀一定会没事的。” 江舅母一言不发,红着眼睛看着丈夫,泪水又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 太医日夜守着,永怀的病情还反反复复经常昏睡不见好转,仔细一想,哪是什么好事呢? 柳韶光听了下人的禀告,心下担忧,连忙命人备马车去江永怀住处。 徐子渊还未下值,秋纹等人虽然担心,却也不敢拦着柳韶光,只寄希望于跟着的暗卫靠谱一点,千万别让夫人有任何闪失。 江府。 柳韶光下了马车便匆匆往里走,连规矩都顾不上了。门房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敢拦她,只能冲在她前面,赶紧先去通报一声。 柳韶光扶着秋纹,步子虽然走得急,但也走得很稳,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上辈子舅舅舅母一夜白头宛若行尸走肉的模样,也无法忘记一向疼爱她的舅舅,怒极之下高举在空中,却还是没能忍心打下来的手。 柳韶光还未进屋,就隐隐听到了舅母的低泣声。柳韶光脚步不由微微一顿,而后轻轻吸了口气,稳稳地踏过门槛,低低叫了一声,“舅舅,舅母。” 舅舅和舅母回头一看,正好看到近一年未见的外甥女。久别重逢,本该是件喜事,尤其柳韶光的肚子已经显怀,更是喜上加喜,奈何有了江永怀的病情在,舅舅舅母就算努力想给柳韶光一个高兴的笑容都做不到,只能红着眼欣慰地看着柳韶光,不住地点头,“日子过得好,身子骨康健就好!” 柳韶光也是眼睛一酸,不知该说些什么。余光瞥见低头站在一旁的梁妈妈,柳韶光下意识地上前一步,隔开了她和舅母之间的视线,关切问她,“表哥的病情可有好转?” 梁妈妈抬头,眼下的青黑让柳韶光唬了一跳,忍不住叹了一声,“你辛苦了,梁妈妈。” 梁妈妈微微咬唇,眼眶也泛着红,“太医说只能好好养着,什么时候能好,也没个准话。” 梁妈妈也奇怪,明明就是风寒的脉相,为何不但不见好转,还总是反复加重病情,如今竟到了用珍品续命的地步。 柳韶光的眼神终于看向床上的江永怀,一时也愣在当场。她从未见过这么虚弱的江永怀,整个人宛若冰玉雕刻的一般,没有任何生气,柳韶光几乎想颤抖着伸手去他鼻下摸一摸他是否气息尚存。 上辈子柳韶光也是给了江永怀一个痛快的,柳韶光都不知道,对江永怀来说,是不是像上辈子那样当胸一剑更能让他解脱。 江舅舅也红了眼眶,却不能像妻子那样痛哭出声,还要打起精神安慰柳韶光,“你表哥素来运气不错,当年那般险境之下也平安出生了,这次也能逢凶化吉的。倒是你,还怀着身子,不能太伤心,先回侯府吧。舅舅明天再去侯府看你。” 说完,江舅舅又看了柳韶光已经显怀的肚子一眼,“添丁进口是好事,这孩子一出来,我就当舅公了。来的时候我还给小家伙带了点东西,今天来得急,还没收拾行李,明天去看你的时候再把东西带过去。” 柳韶光强忍了许久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泪眼朦胧地看着江舅舅,哽咽道:“他还没出世呢,哪里就用得着这些?舅舅待我们,一直这般费心。璋儿今天下场考县试去了,不然的话,他一准大清早就守在码头,第一个接舅舅舅母来家里。” 江舅舅鬓角的头发都白了部分,听到柳韶光提到柳璋也觉得欣慰,连连点头道:“应该的,考试要紧。我和你舅母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不用璋儿守着,他好好考试就行。” 如果没有意外,永怀也马上要考会试了。这话在江舅舅嘴里打了个转,到底还是没说出来,只是不断地在心里求了满天神佛,若是能叫我儿好起来,我愿为你们重塑金身年年供奉,若是不成,拿我的寿数补给我儿也行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