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衣服撩起了一角。 沈听澜穿过的那套睡衣已经洗好了,晒过两天后上面洗衣液的味道散得很淡,现在只剩下阳光暖融融的气息。 蔚羌爬起来将它收进自己的衣柜中,他觉得总有一天还会再用上的。 解决完雪球的吃饭问题,他去洗澡换了衣服,一边擦头发一边去厨房倒了杯水。正在思考是看会儿书还是看会儿剧打发一下睡前时间,一晚上都在沉寂的手机突然发出了短促的消息提示音。 他躺上床一瞧,来信方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屏幕上干干净净地悬着简短的问候——“您好。” 他想着那个男生油盐不进的模样,觉得这两个字稍微有些不符合形象。 蔚羌回复:微信聊。 他这一等就等了半小时,等看小说看到眼皮打架后总算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他都能脑补出对面的人想来想去犹豫不决的磨叽样了。 [鱼]:您好。 一模一样的两个字,像是从短信中复制粘贴过来,冷冰冰又僵硬。 [蔚羌]:名字? [鱼]:庾裕 蔚羌也不和他多套近乎,像这种防备感很强的人,越是好说话越会令人起疑。 他想了想,回道:念段鹤立台词发来,自己挑。 又隔十分钟,一条才二十几秒的语音发了过来。 蔚羌打开一听,顿时一言难尽。 庾裕挑的是鹤立对女主有朦胧好感后逛街询问是否要吃糖糕的那段。鹤立整日陷在苦痛中夜不能眠,女主的出现就像是沙漠中的一汪泉,如春水一样滋润了他心口上的疤,语气该是带着点小心翼翼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柔和,但从对面这人嘴里念出来却毫无感情所言,仿佛在干啃馒头似的。 这还是来来回回试了几百秒的成果,蔚羌默了会儿,回道:换鹤立死了下属后的那段。 结果仍不是太如意。 最后一个下属为自己而死,鹤立抱着尸体,先是愣神,然后是无声的哭。他说了几句告别的话,因为追兵还在,他不能大声,虽然很轻,但悲痛和憎恨却浓郁得快从字里行间溢出来。 庾裕念得实在没什么冲击力。 [蔚羌]:台词功底太差。 [庾裕]:……抱歉。 [蔚羌]:明天下午两点,去这个地方,说是姓蔚的叫你来的就行。 [蔚羌]:[定位] [蔚羌]:既然你给我回消息,说明你是想演鹤立的,下了决心就好好钻研吧。 [庾裕]:这里? [蔚羌]:剧组试镜今天已经结束了,双子大厦不会因你一人多租一天。 蔚羌知道他的犹豫,他发的是姜导给的小区地址,估计还没有试镜试到家里去的例子。 他也不急,又等了三分钟。 [庾裕]:谢谢。 [蔚羌]:不用。 挺礼貌的,孺子可教。 蔚羌对有礼貌懂得说谢谢的人总是抱有好感。 后续的事情就不需要他去想了,关灯裹上被子,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八点钟醒来,外头竟开始下雨了。 绵绵细雨,和夏日截然不同的温柔,像秋降临世界后送给大自然的第一份礼物。 睡前没看天气预报,但也不觉得糟糕,蔚羌挺喜欢淅淅沥沥的雨声,总能让他静下心来。 洗漱后他解决了早餐问题,坐在窗前弹了会儿琴,泡了杯奶茶悠悠坐着看书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