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题红拾翠大惊失色,险些尖叫出声。 乌苔也唬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道:“听这声响,不像是雷声,倒像是往年听人提起的火药。” 题红拾翠面面相觑:“火药?” 乌苔深吸了口气:“伺候我穿衣,只怕是出大事了。” 她连忙扯过来衣服,胡乱就要套上,看来今晚真得不太平,随时可能出事,她必须穿好衣服。 那裙摆繁琐,两个侍女慌忙给她穿着,最后又给她披上一件毛氅。 这里刚穿好,就听外面有声音道:“王妃娘娘,有贼人取了火药来炸山,不过娘娘不必担心,所炸之处距离此处甚远,我等也已经严加防守,排查事故。。” 乌苔让自己冷静下来,学着懋王的声音道:“好。” 题红拾翠已经有些吓傻了,并不敢声张,乌苔勉强道:“这随行的侍卫,便是宫中龙骑卫,既然龙骑卫说了没事,那就一定不会有事。” 题红拾翠忙点头:“是,不会有事。” 她抿着唇,坐在那里,心里却开始惦记起来懋王。 那璇玑教可真是胆大妄为,竟然用火器来炸山,这分明是想要懋王的性命,他们为何如此痛恨懋王?西山距离云安城不过二十里,可谓是天子脚下,他们竟如此嚣张? 不知道懋王会不会出事…… 想到这里,她心跳加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他出事,还是希望他不出事……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外面脚步声。 乌苔看过去,却见大雨之中,懋王踏步而来,身后有侍卫匆忙举了伞拥簇着。 乌苔忙去迎他。 他额发微潮,黏在额间,露出冷沉沉的黑眸。 乌苔:“殿下?” 懋王:“我们马上离开此处。” 乌苔也不敢多问,忙道:“好。” 题红和拾翠也是一惊,当下连收拾的时间都没有,便取了毛氅和斗篷,又拿了伞。 懋王握着乌苔的手,举着伞,出去房中。 刚一出房门,便有雨水溅在乌苔脚上,乌苔这才知道,这雨太大了,风也吹着,雨伞根本挡不住,甚至那毛氅都要挡不住,凄风苦雨只往身上钻。 懋王见此,干脆打横将她抱起。 乌苔微惊,下意识用手攥住了他的胳膊。 懋王脚步无半刻停留,抱着她大步出去庵子。 而就在这吉云庵的禅院中,已经有大批的侍卫,是乌苔无法想象得多,就那么整齐划一地守在院中。 风雨之中,他们身姿如山,眉眼竟是动都不动一下。 乌苔被懋王抱在怀中,斗篷半遮住脸,只露出半个脑袋,看着外面。 她看着那风雨之中巍然不动的侍卫,在懋王面前恭敬低首,竟然有序地犹如劈开的洪流一般让出一条通道,而在他们通过后,训练有素地重新聚拢,守护在身后。 懋王也并没有拿伞,不过身后一直随着两名侍卫,亦步亦趋地举着一把曲柄大伞。 乌苔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她突然明白,懋王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巍巍皇权,并不是坐在皇椅上那个笑容和蔼的帝王,而是风雨之中乍然显出的刀锋。 正恍惚着,就听懋王在她耳边道:“若是怕,便闭上眼睛。”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