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其实明白,她是随时能被发现,被抓回去,被严厉处罚的。 谁知道这时,那阴影处突然闪过来一个人。 乌苔大惊,口中险些发出惊呼,那人却猛地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 这一刻,乌苔是绝望的。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完了,一切计划成空。 电闪火石之间,她想得竟然是,不知道懋王知道了自己欺骗了他,到底会如何气恼。 不过很快,她听到了那人说话的声音:“娘娘,别怕,是我。” 这声音是有些熟悉的。 乌苔惊魂甫定,终于在那风雪之中看到了那人,竟然是谈步瀛。 她看到谈步瀛,眼泪便落下来:“谈步瀛,你,你怎么在这里?” 谈步瀛定定地望着她:“娘娘,别说话,跟我走。” 他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乌苔没敢问,也不想问,他领着她,沿着马厩旁的狭窄小路往前走。 风雪飘飞,地上泥泞,外面还有官兵的吆喝声,听起来那些人已经走进了女眷的通房开始搜查,乌苔细腻微惊,脚底下踩到一处马粪,差点滑倒。 谈步瀛见此,道:“娘娘,得罪了。” 说着,他竟干脆打横抱起她来。 乌苔微惊,下意识抓住了谈步瀛的胳膊。 少年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抱着她,不过她并没什么好害羞的,她觉得自己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生死是大事,什么名节,什么羞涩,全没了。 谈步瀛抱着她,几个跳跃,已经跃过了马厩,之后很快到了一处矮墙。 他抱着她,来到一处矮墙。 这时候,那些官方已经提着马灯过来后院,乌苔越发心惊,小声说:“你,你还是离我远一些,别连累了你。” 然而谈步瀛像没听到一样,他放下她,让她趴在他背上,之后背着她,爬上矮墙,翻过去。 翻出矮墙后,外面竟然有一匹马。 谈步瀛抱着她,上了马,将她小心地护在自己的臂弯中,之后便策马前奔。 乌苔万没想到还有这等变故,她只好紧紧地攥着谈步瀛的胳膊。 风夹着雪,吹打在她脸上,她根本睁不开眼睛,脸上也疼。 谈步瀛好像知道了,道:“娘娘,你回转身,低下头。” 乌苔咬唇,狠狠心,照他说的做了。 这样脸上好多了,但是风吹在后背上,后背那里还是冷,后颈也冷,可是她又能怎么着,只能忍着。 比起被人发现,这已经足够好了。 乌苔这是头一次骑马,很颠簸,颠簸得她头晕眼花。 况且她晚上几乎没吃多少东西,那些干硬的饼在她喂里翻来覆去,让她干呕难受,却又吐不出来。 她心里又存着许多事。 她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天真无知的公府小姐了,她能猜到,谈步瀛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他一定不是什么单纯的山里少年,甚至谈婆婆的身份可能也不简单。 谈步瀛从一开始见到她,就想进王府当侍卫,这都是有预谋的。 她又想起那一夜,在吉云庵,那个提刀的少年,那声轰隆的炸响,以及神出鬼没的璇玑教。 乌苔苦笑了声,她这是出了一个牢笼,又到了另一处地狱吗? 乌苔不知道就这么颠簸了多久,她觉得最后自己的手脚都要冻僵了,终于那马停了下来。 她僵硬地抬起头,看向谈步瀛。 谈步瀛抱着她翻身下马。 这么长时间的颠簸,她根本没什么力气,腿脚也麻了,站都站不住。 谈步瀛便重新抱着她,道:“我还是叫你小姐吧,我不喜欢叫你娘娘。” 曾经这个看似拘谨憨厚的少年,喃喃自语中,看上去并不需要乌苔的回答。 乌苔越发苦笑,没应声。 他可能也不需要自己回答。 谈步瀛抱着她,大踏步进入了一处宅门,乌苔从他臂弯里小心打量着,这应该是一处还算富足的寻常庶人家的院落,修建得还算齐整。 谈步瀛抱着她,进了那院子,之后踢开门,进了一处房中,把她放在了矮榻上。 屋子里烧着地龙,很暖和。 乌苔实在冻得厉害,一进来,便觉得鼻子堵了,忍不住打起来喷嚏。 谈步瀛拿来一床锦被将她包裹住,之后半跪在一旁,恭敬地道:“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乌苔只好揉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我是不太舒服,你要给我找一位大夫吗?” 谈步瀛:“我不能给你找大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