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你的衣服了啊。陈双指指身上的t恤,又捂了下眼睛,这个你别担心,是哥不小心摔的。走走走,吃饭。 两人一起来到客厅,家里的摆设都是一对儿,从来没有单数。菜有些凉了,陈双给陆水夹菜:吃,别看我脸了,没事。 陆水咬了一口烧茄子,还盯着看。 没事,别研究了。你好好读书就行,记着哥以前和你说过什么吗?陈双将手压在陆水的发旋上,你负责青云直上,哥负责给你斩妖除魔。你看哥现在打扮多社会啊,你们学校那帮孙子怕得要命,见着我就跑。 陆水点了点头,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棒棒糖来,全部放在桌上。每一根糖棍都有一圈蓝色圆珠笔画的记号。 陈双拿起一根,拆开包装含进嘴里。荔枝味的?他再给弟弟夹菜,两兄弟长得像,脾气和爱好迥然不同,他爱吃甜,四水爱吃辣。 吃完饭,弟弟回屋里写作业,陈双对着客厅的镜子研究怎么遮胎记。这已经是老生常谈了,从他对外界的评价有意识开始,就开始想着怎么遮它。自己所有的优点、缺点,都敌不过这个东西,无论是谁提起自己的名字,都只会想到这个。 胎记。 疤瘌脸。陈双摸着它,又蹭蹭它,小时候多希望一觉睡醒它就没了,或者拿肥皂能洗掉,可是无论怎么搓,它就烙在自己的皮肤上。生活仿佛只有两件事,被人盯着看,想着怎么遮。 想过去做除胎记手术,可是听说不一定能除掉,还容易落疤,而且特别疼。陈双巨怕疼,就是因为怕疼,乳钉才穿了一个,右边那个谁都休想再动。 算了,不想了,这腐烂的日子和烂泥糊不上墙的自己真是绝配。陈双自暴自弃地坐进沙发,开始想别的事,比如退学复读。 四水这个样子,学校里没有人护着就要被欺负死了。反正自己也不喜欢跳高,干脆重新读一年,等到明年高考和四水考一个学校。 还可以避开顾文宁。想起他,陈双向后微仰,躺进了沙发里。到现在顾文宁都没和自己说分手俩字,人就活生生不联系了。自己在弟弟面前唯一一次掉眼泪,就是那时候,忍不住,失恋的人都懂,真忍不住。 既然一开始就不想要,为什么让自己喜欢上再丢掉啊?陈双又坐起来,倒不是余情未了,只是这口气憋屈。 等时间接近12点,卧室的门才开,陆水写完作业了,陈双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哥。他摇摇陈双的肩膀,近距离地观察那个乌黑的眼眶。旁边有一把削苹果皮的水果刀,他又盯着刀看。 啊?哦,写完了啊,那睡吧。陈双迷糊糊地坐起来,缓了几秒才拉着陆水的手回卧室。一张床,两个人睡,一分开弟弟就发病,陈双办了住宿但每天都要回家。 床已经铺好,陈双浑身疼,躺下时候更疼了。旁边是立体几何的卷子,弟弟已经全写完了,所有大题只有求证过程,没有辅助线。 陈双把卷子收好,弟弟这个毛病还是没改,老师说过他无数次,脑袋里的辅助线不画出来是要扣分的。这时,陆水关上灯,把空调温度和时间调好,两个人一起钻进被窝,像小时候那样,头顶头地抱着睡,四条长腿交叉地摞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陈双是疼醒的,挨打的疼法后劲儿足,差点没起来。两兄弟收拾完,简单吃过早餐,陈双先送陆水去学校,再一路绝尘地骑着小摩托往首体大飞驰。 大学校园和高中校园完全是两个画风,没有统一校服和校领导把门,东南西北四个校区都有食堂,打饭的人从里面出来,宿舍门口还有站着打哈欠的,氛围轻松惬意。 除了体院。 体院清晨准时早训,这时候大批体育生刚下练。别人刚起床,他们已经练了两个小时。陈双仍旧没参加,也无所谓,满心都是怎么办理退学手续和复读。 一迈进大一新生的更衣室,气氛就有些不对了。 你昨天干什么去了?陶文昌等着揍他,大三都传开了,你跑他们更衣室给屈南递情书了? 嗯。陈双点头,刘海儿重新遮住他沉郁的眼睛,右手打开衣橱,准备换衣服。 陶文昌一把摁住他的衣柜门。你不是说你铁直吗?不好好训练,成天搞这种事?再说你知道屈南是什么人吗? 陈双不点头也不摇头,他什么都不知道,考上这个学校纯属巨大失误。学校哪个办公室给办退学? 陶文昌顿时语塞,自己是打了一肚子草稿,准备来长篇大论的。屈南是学生会体育部副部长,跳高队明星战队成员,那拿出去比赛都是扛场子的,收情书收到手软的主儿。陶文昌想破脑袋都想不通这么个孤僻儿童为什么突然来这一套。 呦,准备训练呢?休息室的门敲了敲,顾文宁进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兄弟。陶文昌明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