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全部湿透。湿着上了一整天的课。 陈双。莫生叫了他的大名,这一次,是真的要拦住他了,你不能去。 陈双看着前方,看着那帮人勾肩搭背耀武扬威似的跑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默默咬着牙。 我知道你难受,我和洋洋也难受,但是现在我认同屈南的做法。莫生紧抓他不放,如果你受伤,付出的代价太大。 你们是不是有病啊!陈双的怒火没处撒,所以对准了身边人,那是我弟!我弟!那不是别人,是四水!我弟让人欺负了,你们让我忍着?我怎么忍?我能忍吗! 可是老大。孙洋洋用尽全力抱住陈双一条胳膊,以前我都听你的,但这次你必须听我们的。万一你骨折了,养几个月,几年,你就白费劲考体院了!你不是一直想和男朋友在一起吗?现在好不容易在一个那么好的大学,多不容易啊! 陈双又试着挣蹦了一下,两条胳膊都被搂很紧,根本挣不开。你们你们!他在这一刻,几乎是凶猛地怨恨上他们,而怨恨的背后,是任何一个带有不正常孩子的家庭的无奈。 他不知道弟弟的问题出在哪里,不知道还能给他什么,做些什么。唯一能打出去的就是自己的拳头,就是自己张牙舞爪建立起来的钢筋铁骨罩子。以前自己和四水在同一所学校,四水是全校优等生,自己是老师一提三摇头的问题学生,可那也管用啊,最起码那几年,四水少挨了不少霸凌。 现在自己上大学了,弟弟身边的保护罩没有了,暴露在恶意的真空里。陈双不仅是着急,想的更深远,因为他意识到了,自己不可能永远带着弟弟。 当两个人的生活开始发生偏差,当两个人都要迈进成年,除了长得像,他们的选择根本不同,南辕北辙。 放手!陈双抽回了胳膊,没打出去的拳头不知道向谁挥舞,手掌拍在了二十三中老旧的自行车库的外墙上。 也只是击打起一阵飞尘。 莫生和孙洋洋站在自行车走道的两侧,看着陈双将双手支在墙面上,无能地沉重喘息。他们同样什么都做不了,除了打架,不能替陆水做什么。但是作为好兄弟,他们必须得为陈双做些什么。 这一架没打成,陈双心里不安。教训人要么一次到位,要么就别动手。这样闹到半截,那帮人只会变本加厉。可是这一切陆水是不会懂的,或者是,他懂,只是他没法表达。 三个人带陆水去吃辣火锅,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期间陈双一直看着手机时间,尽量拖延这顿饭的长度,可是又不敢拖太久。 行了,你们就送到这里吧,今天麻烦你们了。到小区门口,陈双又拉起了弟弟的手,改天请你们吃饭。 我是那种要花你的钱吃饭的人吗?莫生叼着烟问,用不用我给你开张卡? 老大你这么说就把我们当外人了,再这么见外,以后我就不跟你一起玩儿了!孙洋洋踮着脚抱住陈双,又把手里的口袋挂着陈双的手腕上,四水的零食还有你的飞机杯,拿好! 陈双腾地一惊,想捂弟弟的耳朵。可是来不及了,陆水的脑袋微微右歪,明显是对口袋里的东西感兴趣。 你有病啊你们今天害我在学校社死!陈双说。不知道因为什么,经历了下午一堆破事,猛然间再想起首体大的一切,竟然有些快乐。 那里有自由自在的训练场地,还有阳光,队友,漂亮的食堂,还有自己从来没住过的豪华宿舍。 好像还挺想赶紧回去的,以前是格格不入。 杯杯是给你用的啊。孙洋洋又噘嘴,我和莫生怕你欲求不满,又怕南哥满足不了你的生理需求,虽然你现在有男朋 这一次,陈双的手够快,牢牢地捂住洋洋的嘴。当着我弟的面别提这个。还有,我他妈是欲求不满的人吗?笑死,只要我想,他就得配合我。 那你和那谁,谁那个谁啊?莫生打哑谜似的问。 这你们还看不出来?我那个他啊,我连瓶盖都给他拧呢。陈双小声地说,也是胡编乱造。好在这些话弟弟都不感兴趣,他只盯着纸袋。 我们回家了,你们也早点回学校,到了记得发微信给我。陈双怪舍不得他们,当初要不是为了顾文宁,自己一定和他们考一起,说完,他又捏捏弟弟的手,四水,说谢谢,说再见。 陆水只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要学着说话。陈双想让他开口,四水小时候是会说话的,越长大,话越少。四水的游泳教练说,经常能听见他和水聊天,可是却不和队员交流。 陆水还是没吭声,只是慢慢走过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