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姑娘年纪不大,倒学会转弯抹角的说话了。这些事,与孤有什么关系?” 她抿唇道:“《孟子》中有一句话,叫‘得其民,斯得天下矣[1]’。数月前云书初来邺京时,曾被一人追杀,又被一人所救。我瞧那两人的模样,皆非凡夫俗子;今日有幸拜谒东宫,方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想必殿下如今,也有些心结未解开吧?” “......” 太子明白了。 那晚上是他和二殿下博弈,细说来,二人也已经明争暗斗了许久。 他虽贵为太子,却不得不提防着姜鸿轩。即便这人是个瞎子,即便这人不如他名正言顺,但姜鸿轩毕竟受宠,而且聪明。 更重要的是,他总觉得姜鸿轩在做什么大事,可他派人查了许久,连点影子都没找到。 他只能抓住到手的所有机会,打压姜鸿轩所拥有的一切。 其中就包括佞臣,就包括人心。 沈家是姜鸿轩动手灭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姜鸿轩主动当了恶人,他若不踩一脚来彰显自己的宽厚,怎么对得起沈家的白白牺牲。 他盘算着其中的利弊,同黎云书对坐良久后,忽有一仆从急急走来,“殿下不好了,小皇子他......” 话音未落,便听一男孩哭嚎,声音甚是凄厉,“我不学!我就是不学!你们凭什么逼我学习!” 黎云书愣了愣,见太子殿下狠狠揉着太阳穴,犹豫道:“那......民女先告退?” 太子摆手,“让黎姑娘见笑了。” 黎云书客套了几句,起身没走多远,依稀还听太子殿下恨铁不成钢道:“不学就打。如此懈怠,如此冒失,他贵为皇子,成何体统!” “......” 有一瞬间,她觉得,生成了皇子,也是件很悲哀的事情。 * 往后几日,黎云书同顾子墨拜会了几位前辈,讨了些经验,认真地准备着殿试所需要的一切。 因廷试内容涉及时事,黎云书对街巷中的传闻多了几分留意。这些消息中有些许与西南疫病相关,她本怀有强烈的意愿去了解,却一直得不到确切的消息。 这疫病不似瘟疫,染上后就算偶有风寒,也是能用药来医治的,故而大家对疫病并不是很在意。 可若真是这样......四殿下那边,会紧急到让沈清容回去吗? 黎云书对这件事一直模模糊糊的,就算去在拜会前辈时多问了一句,也没打探到有价值的线索。 她给沈清容写了封信,诉说自己考中会元一事。数日后收到一叠足足一寸厚的回信。信上洋洋洒洒写了几十页纸溢美之词,几乎要把她夸上天。 最后还附了沈清容的画,画上女子着一袭厚重官袍,于万花丛中回首,眉目浅淡。她辨了许久才辨出画的是自己,没敢多看,匆忙将画收拾起来。 沈清容的语气不似有变故,她短暂放下些心,暗想:“就当是我多虑了吧。” 参与廷试的人数较会试少,竞争却并没有削弱。 按照惯例,每年能参与廷试之人都不会被淘汰,只是名次有别。廷试分作三甲,一甲前三名即为状元、榜眼、探花,能当场赋职,一般还会担任一个不错的官职;二甲和三甲则稍次于一甲,虽然同样能做官,但充其量也就被分派到六部做最底层的六品主事,或派遣到各地充任知县。 按照惯例,只要有资格参加廷试之人,百分百有官做。 在她准备廷试的这段时日里,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姜鸿轩得知黎云书的成绩后,立马旁敲侧击地同圣上谈论了此事。他暗示黎云书曾经帮衬过沈家,谁知太子先他一步同圣上谈论过,还顺道参了一次刘承望,顺嘴提了一句姜鸿轩。 这沈家原本就是博弈的棋子,圣上也知“通敌叛国”不是真事,而是冤枉。何况一年过去,沈家风波早已平息,连唯一的后人沈清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