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蛊王,不由得不震惊,“这是怎么回事?” “始作俑者,是我。” 沈清容惊了半晌,正要回话,奚泽又道:“以及,槐槐是她的孩子。” “......” 这回沈清容是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震惊地看着奚泽,对方面色不动地瞧着火池,神色中带了几分释然。 “当年并非师父把我驱逐出的医馆,是我自己走的。因为我知道,自己已经不配再做一个医者。” 若放在之前,沈清容大抵会骂一句“叛徒”,并就近把这人踹入火坑之中。 但看着奚泽苦笑的神情,他的话在唇边一转,“为什么?” “因为我从学习医术的第一刻起,就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当嘉王的棋子。” 奚泽的家境本并不差。 他父亲考中了举人,在会阳城中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 那时嘉王势力犹存,会阳城中官员或多或少都受了贿赂,向朝廷隐瞒嘉王私练军队等行为。 先帝登基后,一心想革除这些弊病。 由此,他们家没等来荣华富贵,等来了抄家的天锋军。 虽没下狱致死,但他爹削职为民,家境更一落千丈,一家人流落街头乞讨为生。 城中百姓只当他们是被天锋军抄家的贪官,百般蔑视,不仅不给施舍,还踢碎了他们讨钱的饭碗,打死了他的爹娘。 “我走投无路之下找到了嘉王。本以为他不会收留我,可他答应了。” 嘉王说,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帮助过他的人。 于是他将奚泽召入府中,让奚泽做了府中的小杂役。 对嘉王而言,这是举手之劳。 但对奚泽而言,这已是他的全部。 只因在他被所有人唾弃、责骂时,还有人愿意尊重他,愿意救他。 纵然用一辈子效忠嘉王,他也觉得是理所应当。 “先帝在位那几年,有天锋军的威慑,嘉王不敢轻举妄动。但他曾请过一位道士,算了两卦。其中一卦,是说若想制服天下,就必须利用众蛊之王。” 火光在奚泽脸上明灭,沈清容心里一跳,“那为何,蛊王会与天锋军扯上关系?你在报复?” “不是。”他眼中渐渐黯淡,“我想报复任何一个天锋军的人,但绝不会是她。” 彼时,南疆的毒术颇盛,蛊术却并无多少人知晓。 唯一能学蛊术的途径,是追随南疆最为著名的医者。 那名医结识过大理友人,也会些简单的蛊术。若能通过他的引荐前往大理,是再好不过的办法。 于是奚泽去了。 作为嘉王的一柄刀,潜伏在医馆之中。 他自幼聪慧,也不愧是学医的好苗子,未及数年,奚泽便得到了名医的认可。 名医每年会带最器重的弟子走访大理,一连七年,机会都被奚泽独占。 十年后,鸿熹夺位,天锋军被迫南迁,地位一落千丈。 某日,名医外出时,他们救下了一个队伍的人。 奚泽起先以为是会阳城的寻常守军,如往常般为其中一个卫兵疗伤。 然后,他发现了那卫兵手中一直攥着的牌符。 是天锋军木牌。 ——这是他的仇人。 奚泽的呼吸重重停顿了下,视线紧盯在那木牌之上。 那一瞬间,所有的记忆都涌入脑海中。 抄家时,百姓口中叫嚣着的“贪官”“小人”。 乞讨时,他娘从垃圾堆里捡来瓷碗,还来不及高兴,就被人一脚踩住手,“恶心。” 以及,他的父亲为了去要吃食,跪倒在曾经有过嫌隙的人面前。 那人道:“你要是敢撑下我一棒子,我就施舍给你们一粒米。” 于是父亲看着碗中的米,咬牙撑下一百闷棍,被生生打死。 死后还被曝尸街头,所有见到的百姓,都会过来踩一脚出气。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