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换上?不太好。 可她衣衫都湿透了,再不换,恐怕会烧得更厉害。 咬咬牙,沈清容将人从地上捞起,让她环住自己的双肩,凭感觉解着她的衣带。 衣带很快在他手里打了结,越解越乱。 最后他干脆将衣带扯断。玄色衣袍从她肩头滚落,露出她略有些消瘦的双肩,和肩背上狰狞的伤处。 内里白衫已经被染红了。 可隔得这么近,除却血气,竟还能闻见她发间淡淡的清香。 沈清容神思一晃,再将手探向她腰间时,听她轻道:“你紧张什么?” 他微愣,“你醒了?” 黎云书缓了片刻,将他轻轻推远,夺过一旁的衣衫。 “我自己换。” 沈清容紧张地盯着她,不料她带着倦意一哂,“殿下,不避嫌吗?” 他先被“殿下”二字喊得顿了片刻,很快回过神,“好。” 沈清容非礼勿视般背过身端坐,又实在担心她的身体,竖起耳朵紧张地听动静。 分明雨还在下。 分明没有多余的声响。 可衣物摩擦声传来时,他眼前忽然窜出许多画面。 就好似......看见她背对自己扯开束带,看见白衫滚落,青丝蔽住双肩。 更兼她素来隐忍,伤口那么深,虽未发出半点声音,气息却是乱的。 愈发勾人。 沈清容连忙闭眼,将杂七杂八的念头赶出脑海。 直到她道了句“好了”,他迅速回转过身,“伤口疼不疼?还有哪里不舒服?” 可她只是顺手勾过沈清容的脖颈,将头埋在他颈侧。 “累了,别吵我。” 沈清容任由她环着,过了许久,才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黎云书不说话,他便用指尖顺着她头发,“你我刀兵相向时,别人都喊我‘沈贼’,唯独你还如以前一般唤我......你一直是向着我的,对不对?” 她懒得言语,只是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沈清容心上漫起久违的欣喜,有种吻她的冲动。 他生怕会惊扰她,喉结微微动了动,没敢开口。 而黎云书像是明白他的心绪,与他相拥之时,忽然凑到他耳旁,故意压低声,“沈、贼。” 沈清容:“......” 不是在骂他。 倒像是有意的戏弄。 他磨牙,“我生气了哦。” 那药很管用,黎云书脑中恢复了清明,勾起唇角,仔仔细细地看他。 这笑没有持续多久,泪水夺眶而出。 她又笑又哭。 重逢了。 哪怕是以这样狼狈的模样,以这样的身份。 沈清容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情绪,以为她还在埋怨自己,心绪一时复杂。 “蜀州原是一片乐土,可朝党如此,纵然有李大人在,也没能守住。” “我知道。” “南疆百姓与大理交往亲密,战乱一祸及,便是第二个蜀州。” “我知道。” “我是个自私的人。”沈清容同她十指紧握,眼中逐渐模糊,“我恨这个朝廷,恨他们害了沈家那么多烈士,恨他们杀了那么多百姓,更恨自己不能为沈家洗雪冤屈,不能护住那些平民......从我举兵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深陷沼泽了。你恨我,我不会多言。” 她笑着哭,哭着摇头。 “你以为我不恨朝廷吗?” “我一个人走在朝堂上,从不怕别人对我做什么,就怕我拼尽全力去清扫朝堂,还比不过上面的一道圣谕。我费尽心思辅佐的皇子,却成了党争的牺牲品,眨眼朝不保夕......我难道不恨吗?” “我宁愿坐在上面的人,是你。” 她的颊上随后传来冰凉。 那气息在她脸侧游M.dXSZxedU.CoM